似乎现在就开始生病也不是不可能。
长河也不好拿这事跟她争吵,也想知道她对裴沛是否还有情义,便叹了一声。
“林药师不信小人也没有办法,小人还要回去照顾公子,先告退了。”
林凌点头,待他走远后才缓缓回了庞家。已经洗好碗的庞英正在院中坐着,看到林凌进来了,想起身问问她裴府来人是有什么事又不想显得自己太爱打听,目光紧紧盯了她一会儿,见她神色不宁,他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怎么了?是裴府的人吧?”
“嗯,说是裴沛病了。”
“病了就病了呗,他府里有个大夫,就那个杜大夫,医术可好了。”
“也对。”她随口说。
庞英也听得出她话里的敷衍,劝道“你好不容易从裴府离开了,就不要再回去,那不是你呆的地方。”
林凌转头不解地看向他。
“什么叫好不容易离开,又不是我想离开的。”
可是她又确定觉得那里不是她喜欢呆的地方,总有一股沉郁的气息,像是让人透不过气来一般。一直住在那样的地方,也难怪裴沛会生病,可是他又不肯跟她走。
“那就是他把你赶出来的了?那你又何必再去管他。”
“也不是他赶我。”那不算是赶,她想,却又无法清楚地分类,“这事有点复杂,我也弄不太明白。”
“世上弄不明白的事情多得多,不明白就别去想了,把它放开。日子还长着,总要过下去的。”
“是呀,日子还长着。”
她一个修士的生命本就比裴沛要长,说不定等他成了老人,她也不过是三十岁左右的模样。她要看着他这样过完一生吗?她能为他做的明明有许多,要因为莫名的分别就不再参与他的生活吗?她见不得他过得不好,又不想他过得太好,若是他过得好是因为她,她倒是愿意的。
“不说了,我回去睡了。”
林凌说着回了屋,顺手把门一锁,从这个家里溜出门可比在她在裴府里走动容易多了。
待到夜深,她偷偷去了裴府,哪怕心里总有几分不情愿,脚步却比她想的轻快。入了裴沛的卧房,她见长波靠在床边守夜,边上还有水盆汤药,估计都是为裴沛准备的。走到他身后林凌用手指轻划让他昏睡了过去才抬眼看向床上面色苍白的裴沛,心里哪还有分离时的无奈只剩下心疼。
裴沛知道自己病倒了,头疼得裂开一般,明明闭着眼,眼中那片黑暗也像是在晃动,像是要他推到更黑的深渊之中。他却只能让自己滚动,睁不开眼,也没法动。
但他知道这不是什么大病,他以前常常生病,最后也都熬过来了,这一次也是一样的。他知道有不少人因为小小的风寒就要了性命,却又不相信自己也会如此。他不会这么简单就死了,他还有事没做完,哪怕有过许多次他也想过要是这么死了也不坏却仍然撑下来了。
这念头如同游丝,不必他伸手便消散在阳光中。可是现在没有阳光,那一条游丝反倒在黑暗中闪着光,像是唯一的光辉一般。
他注视着它,又很快移开了目光,他还是想要好好活下去。哪怕他意识正处于黑暗,身体对外界还是有所感应,有人好像正在替他擦身说不定就是长源。
白天他不该提到他弟弟的事,裴沛有些后悔,也不知将来长源再问起他弟弟的下落时该怎么说。他不知道那些与他相像的孩子去了哪里,但他知道他们之中只活下了一半,他们是胜利者,胜过了与他相像的另一半。而他是幸运者,他不用参与到那样的生死决斗中。
他们是卫阳大长公主救下来的人,为她再次去死似乎也很理所应当,他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心里还是忍不住发寒,也会奢望自己真的能成为独特的那一个。
可是他并不是,他们都不是,裴沛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