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钟明义就下了床,章彩儿听见动静,便也坐了起来。
章彩儿揉了把脸,问道“大早上的你去哪儿呀?”
钟明义“你小声点。”
章彩儿“不是,你大清早的上哪儿去呀?”
钟明义“我去明县。”
章彩儿“明县?去明县干什么?”
钟明义“去卖衣服。”
章彩儿一下子从被窝里站起来,说“你疯了吗?你还去卖衣服?”
钟明义“怎么的?不能去吗?”
章彩儿“不是,刚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你现在又跑去明县,你让大家怎么想你?你让爹和燕琴怎么说你?”
钟明义“我赚我的钱,关别人什么事?”
章彩儿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哭哭啼啼的说道“那你也得为钟芜和钟棋考虑考虑啊!”
钟明义“我怎么没为他们考虑了?我出去赚钱还不是为了他们?”
章彩儿自出事后憋到现在的委屈像一下子摁了开关,止不住的心酸扑面而来。
章彩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继续说道“自打你们出了事,我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男人躺在床上下不来,儿子只知道捧着书看,大女儿成了哑巴,小女儿整日整日的没个笑脸,也不出门,爹骂我,燕琴嘲笑我,可你呢?你又何曾护过我,何曾问过我一句你累不累,你怎么样?”
钟明义“别喊了!哭什么哭?过会爸和明诚他们就该听见了。”
章彩儿“听见吧,听见了才好,我又不是你娶来的机器,那天我头晕眼花的连路都走不清楚,你问过我一句你怎么了吗?别说你了,连自己的孩子也跟白眼狼似的,自己的妈是死是活都不管,说到底还是我自己的命苦啊…”
钟明义“别嚷嚷了…”
章彩儿哭了好一阵,又走下了床,用袖口擦了擦悬挂在脸颊上的眼泪,走去了厨房。
过了一会儿,章彩儿便拿着一个白色布袋走了进来。
章彩儿“走吧,把这个布袋里的糖酥馍拿上再走,这是我提前给你准备的。”
钟明义接过了糖酥馍,说“给娃们留了没?”
章彩儿“留了。”
钟明义“嗯。”
章彩儿“明诚可能今天也要走了,你为何不和他一块去?”
钟明义“嘁!人家是县城里的干部,我是一穷苦老百姓,我能和他一起走吗?”
章彩儿“他就算是凤凰,那也还是你亲弟弟啊,他还能不和你走路不成?”
钟明义“是弟弟又怎么样?”
章彩儿“要不是你,他也没法子上学,没法子去当干部。”
钟明义冷笑了一声,说“都过去了。”
章彩儿帮钟明义打包好要带走的行李,眼眶里又湿湿热热的。
钟明义“明天明诚和爹问起来,就说我去外地打工去了,别让他们知道我在明县,知道了吗?”
章彩儿“嗯。”
钟明义“明天去问问明诚,城里面有没有什么大夫,可以给钟芜看看病,等我赚了钱,我就带钟芜去治病。”
章彩儿“嗯。”
钟明义“钟棋…钟棋…你哄哄她,让她开心点。”
章彩儿“知道了。”
章彩儿顿了顿,继续说道“我…那天石僧说…他说钟棋可能是心上有病。”
钟明义一下子把手里的盆摔在一旁,大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女人嘴里就是说不出一句好话,他娘的头发长见识短的东西,那小年轻说的话也当真?还心上有病?放什么狗屁?钟棋好好的,就把她当神经病,见了鬼了,妇人之见,这些话你敢说给爸试试!”
章彩儿低着头,说“知道了,以后不提了。”
八点钟的太阳和五点钟的终究是不一样的,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