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上交叉纵横被糊住的纸条忽远忽近,在钟明义眼睛里不断变幻着形状。
燕琴又尖又细的声音从院里传来,不一会儿,院里便听着热闹了起来。
钟鸿、章彩儿和孩子们都开始说话,他躺在床上,眼珠子叽里咕噜的打着转,不一会儿便听见钟明诚那文邹邹的声音传来。
钟明诚前几日在明县碰到了村儿里的人,那人便把家里发生的事全告诉了他,他听后便像领导请了假,赶了回来。
村里人说起钟明义钟明诚这两兄弟,看法总是不一致。
有的说,钟明义虽然赚不到钱,但人老实,疼老人疼孩子,人高马大的,咋咋呼呼的,爱忍让爱吃苦,是个为家里着想的人;钟明诚比钟明义矮半个头,看着不出大声,实则脾气大,自私自利,当初要不是钟明义放弃了念书的机会,让他去学习,他钟明诚现在也是个下苦的命。
有的说,跟着钟明义这种人,要吃一辈子苦,什么大事也成不了,而跟着钟明诚,再等几年,就能享大福。
众口难调,村头儿里唠家常的话头可不能少了钟家。
钟明诚手里提着一小袋酥饼进了院里,大家都迎了出来。
章彩儿“哟,明诚怎么突然回来了?”
钟明诚扶了扶眼镜,说“嫂子,我听说家里出事了,就赶紧回来看看。”
章彩儿刚要开口,燕琴便挡到了章彩儿面前,说“你回来咋也不说一声,好歹给你准备点吃的。”
钟明诚“我吃不了多少。”
章彩儿“快进来吧,别再门上站着了。”
钟明诚“好。”
钟孜“”
钟鸿用拐杖敲了敲自己的房门,钟明诚看见钟鸿,便走上前,说“爸。”
钟鸿怒吼道“好好的班不上,到家里干什么?”
钟明诚“爸,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钟鸿用拐杖边捣着地边大声吼道“告诉你又能怎样?事情不都是已经发生了吗?人不都找回来了吗?你回来干什么?啊?干什么?”
钟明诚“爸,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难道我不应该回来看一下吗?”
钟鸿“你就在明县上班,你哥在明县卖了几天的衣服,你要是有心,你早就见到你哥了,或许这些事都不会发生了!”
钟明诚“我哥不是去牧场那边了吗?他什么时候去明县卖衣服去了?”
钟鸿“你有时间了跟你哥也多通通信,小的时候巴不得干什么都黏着他,长大了你怎么就离他越来越远了呢?”
钟明诚“爸我进去换件衣服,然后去看看我哥。”
钟鸿“嗯,去吧。”
钟明诚和燕琴进了里屋,燕琴拿了件干净的衬衣给钟明诚穿上。
钟明诚“我这次回来拿了点酥饼,现在给爸和大哥分点,我拿过去。”
燕琴“你先去呗,完了我自己分给他们。”
钟明诚“也行,回头你给他们拿过去。”
燕琴“嗯。”
钟明义躺在床上,粗黑的眉峰上布满了点点汗珠,黑亮亮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天花板上破损的铝箔纸条,被窝里的手不停的抖着。
章彩儿进了屋,她把小木桌子摆在床上,倒了两杯开水放在桌子上。
章彩儿“你起来吧,你弟回家了,要来看你了。”
钟明义“你就说我病着,睡着了算了。”
章彩儿“你放屁,你往床上一躺就躺这么多天,你是得了要死人的病还是咋的了?明诚都专门从明县过来看你了,你还想怎么的?”
章彩儿话音刚落,钟明诚便站在屋外敲门。
钟明诚“哥,嫂子,你们在吗?”
章彩儿“在,你进来。”
钟明诚进来了,章彩儿眼神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