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也要做?”,陈子龙皱眉细问。
这精壮汉子笑道:“都是州里的人,哪里还分这些彼此,我家知州仁德爱民,因此全州百姓都听他的,我等民团做这些事情也是应当。”
“这位老爷,请随我这位同伴前去查验疫病。”
不等陈子龙再次发问,这精壮汉子朝他拱了拱手示意,转身朝下一波客商打扮的人走去。
涅水东面码头处已经摆放了十几张桌椅,十几个书吏模样的人正在负责给过往百姓填写些什么东西。
就在这帮书吏身后,一群穿着白色直领长袍,胸口处绘有金色葫芦模样的人正对着过往人群检查什么。
陈子龙等人再次受到了特殊待遇,负责替他引路的那人没有将他带入百姓人群中,反而朝着一边人少的队伍走去。
再次给书吏核验了文书之后,一个穿着白袍、带着面罩的人走到陈子龙身边给他递了一根透明琉璃做成的小管子。
“在下向彬,是邓州府衙的大夫,这位贵人,请将这温度计放在腋下测量体温,若是没有发烧等症状,稍后你们便可乘船过河了。”
陈子龙一脸惊奇地接过那根琉璃小管,只见这小管子下端装有一团红色的东西,上面依次有黑色的小线条密布全身。
这玩意儿自然就是刘家制造出来的温度计了,最早的温度计是伽利略于1593年发明的。
为了防疫,同时也为了便于工业生产,刘锡命便指导工房制作出了较为现代化的温度计出来。
在这个自称向彬的大夫指导下,陈子龙一行纷纷照办。
没过一会儿,向彬将几人的温度计仔细看了看,转头对邓州民团的人点点头然后笑着看向陈子龙等人:
“这位贵人,你们体温正常,应该没有感染鼠疫,欢迎来到邓州,交了船钱,你们就可以过河了。”
陈子龙早就对涅水旁的一切感到颇为新鲜,见状赶忙拱手道:
“向大夫,实不相瞒,本官乃是你家知州的同年好友,此次是专程拜访他而来,不知道你们说的这个温度计是什么东西?如何能凭借它就能辨别疫病?”
“竟然是我家刺史好友,失敬失敬”,一听说认识窦玉泉,向彬的态度一下子从客气变得和善起来,就连周围负责秩序的邓州民团中人都跟着朝陈子龙一行颔首微笑。
这让陈子龙忍不住心中感叹,窦玉泉为官一方,竟然能让生民如此敬重,真乃吾辈中人佼佼者也。
陈子龙有进士文书在身,向彬也不疑有他,看在窦玉泉面子上,他耐心向陈子龙解释道:
“贵人岂不闻刘中丞在中原报上所说,疫病乃是因为鼠疫细菌引起,凡发病者,必然伴随高烧、寒战、头痛、呕吐等症状,这温度计便是用来测量人体温度的。”
陈子龙听得有些糊涂,“这,温度一说又是何物?”
向彬洋洋得意道:“这也是刘中丞所说,易经有云,君子以制数度,议德行。因此便将衡量万物冷热程度的量词称为温度,取水结冰之数值为0度,人之体温便在37度左右波动,若是超过38度,那便是发烧无疑了。”
末了他还加了一句,“这便是我邓州人人都学的格物一书中所说,贵人要是在邓州停留,自然会了解的。”
只不过向彬没有向陈子龙解释的是,他学的这些东西都是在刘家所办的医学院中所学知识,外人是接触不到的。
随着刘家势力向外铺开,为了降低风险,刘家管理层已经多番要求在外人员统一口径,不得言必称刘家。
抛开脑中的纷乱思绪,陈子龙一行付了每人十五文钱的船资之后踏上了开往对岸汲滩镇的船只。
邓州知州衙门对于码头的管理显然很是到位,充分考虑到了防疫的需求,同时也将人群按照三六九等分开。
陈子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