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南充县打算申诉此事,就算不能取消掉人丁丝绢税,那也得由全府十个州县一起来承担。
这么一下子,整个顺庆府都有些人心惶惶了。
流贼过境最多影响一两个地方,可这朝廷的杂税一下来,老百姓不花大价钱可别想把贪官污吏们喂饱。
很快,这股躁动的风声便传到了知府衙门里面。
“当”
府衙里,张立诚当着卢正豪、章高轩等人的面直接将一个花瓶摔的粉碎。
“狂悖至极,狂悖至极!”
“章知县,这就是你县里管教的好学生。”
张立诚清隽的面容都变得有些扭曲,嘴里不停地大骂。
“一个小小生员,因何敢胡言乱语,来人。”
“在”,陆宏的衙役赶忙躬身上前。
“府尊息怒”,见卢正豪只顾着幸灾乐祸没有上前劝阻的心思,推官赵明伦只好上前道。
“此事据说涉及不止一个士子,倘若遣差人前往,只怕激起众怒。”
“本官堂堂四品堂上官,难道还要惧他们这帮青衣不成。”
赵明伦的话反而让张立诚更加火大。
你老人家在流贼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那会儿刘锡命还是你嘴里的天纵之才呢。
赵明伦心里嘀咕几句,只好继续劝解道:“府尊召唤他们几个生员前来问话,自然是名正言顺,只是何必派出衙役,让几个小厮前往便是。”
张立诚骂了这么一阵气也消了不少,见赵明伦连番劝诫,他终究是反应过来。
“哼,那就……”
“大老爷,不好啦,大……”,一个惊慌的声音从衙门口传来打断了张立诚的话,一个身着吏员盘领的男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见到正堂上站了几个官员,他楞了一下赶忙手忙脚乱地行礼。
张立诚满脸不耐烦,“何事惊慌,速速报来,若说不出个所以,小心你的屁股。”
那书吏战战兢兢地答道:“回府尊,几十名士子抬着几个条幅正在朝衙门这边过来,已经快要到二府街街口了。”
“什么?”
“竖子安敢?”
不止张立诚,就连卢正豪等人都跟着大怒起来。
这是想要挑战官府权威吗。
还没等他们下令,门外一阵喧哗声传了进来。
“恳请府尊做主,救我南充县父老于水火。”
张立诚面色气的青白,好不容易才强忍住怒气道:“让他们进来,本官倒要看看,一帮狂生想要做什么。”
府衙大门吱呀一下打开,进来的果然是刘锡命和大同社几十个生员。
张立诚仔细一看,刘锡命身后的几个生员拿竹竿撑起了几个白布条幅,上面用黑字写着“还我县公道”、“取消苛捐杂税”等字样。
刘锡命一走进府衙正堂便看到张立诚和卢正豪等人铁青的脸色,他心中微微一笑早就料到会有如此动静。
这年头当官将的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都盼着自己任期内能够平平安安度过,反正三年后便要离任,有什么问题留给后人便是。
张立诚从崇祯六年做起,到明年便要干满三年,如今在这么个关头刘锡命等人给他来这么一出,他能有好脸色才怪。
“学生刘锡命(窦玉泉、杜良骥……)拜见府尊、卢同知、章县尊。”
大同社新申请入社的二十三名士子还处在考察期,这次只来了刘锡命等三十五人。
不过三十多个生员襕衫飘飘,一同行礼的时候气场也颇为摄人。
张立诚皱眉看了看大同社众人,再瞟了一眼跟着他们涌进来的数百号百姓,脸颊微微抽搐了一下。
“你等生员不思在家中闭门苦读,以备明年乡试,却只顾在外横生事端,到底所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