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阵豪爽的大笑自远方传来。
“此番蒋兄倒是来的讨巧。”
语未落,便见一魁梧汉子,带着十余兵卒阔步而至。
说来也巧,此人乃是南昌前卫百户,姓徐,因家中排行老七,故而诸人都唤一声徐七。
旬月之间,于潘阳湖上大破凌十一时,兴府诸人正是与此人并肩作战,也算有了几分袍泽之仪。
蒋山远远的拱了拱手,便听徐七笑道“昨儿,某带兄弟们砍树取木,恰巧猎了一只山鹿,蒋兄有口福了。”
蒋山舔了舔嘴角,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嘿嘿一笑,也不言语。
行过那些守城器械时,忽而指着一架高达两丈的器械,疑道“敢问徐兄,这是?”
徐七嘿嘿一笑,旋即正色道“前几日中丞行辕来了手书,令工匠就地打造抛车和望楼。蒋兄所指,便是望楼了。”
循声望去,只见此器械高约两丈,下面是巨木钉成的车装,前后装有四排木轮。车上,四根一人合抱的巨木横亘其上,巨木之间,悬一小楼,包以牛皮。
蒋山观之愕然,“此物于守城有何用?“
徐七遥指望楼,昂首道“那日我听许兵宪言,《左传》里有高悬望楼,如鸟之巢也。后汉末官渡之战时,袁绍广设望楼,以逼曹营。楼内居高临下,弓弩齐下,飞矢如蝗。”
徐七一拍蒋山肩膀,“文人咬文爵字,某听得是酸不可闻。甚么望楼,不过是巢车罢了。”
说着,徐七面色逐渐凝重起来,长叹道“九江府这些时日,哨骑四出,眼瞅着大战将至了。蒋兄并非我江西之兵,又何苦趟这一遭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