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灭,只有袅袅残烟还飘荡在空中,刘范默默盯着横拦在山道上的巨石,幽幽感叹,“伏兵与山顶,滚木雷石断绝后路,以弓弩攒射,最后火矢除根,用计之人,颇为狠辣。”
默默点头,一旁的法正也同意刘范的言论,“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法。若想以少兵震慑住蛮族,就必须用杀招。此谋虽显狠绝,但效果也极为明显。否则蛮兵一旦冲山而上,鱼死网破,那这群设伏的儿郎将无处可逃!”
“孝直之言,确实实情。”闻言,一旁的郑度也幽幽开口,“能以此谋威慑蛮族者,绝非庸碌之辈。此谋成败颇有博弈弄险之嫌,倒是与孝直的谋略有异曲同工之妙。”
扭头看向郑度,法正眼神微亮,方才他只顾着分析这场计谋的实施,倒是忘了设计出这番谋略的人了。
“仲法所言不假,此谋若出自一人,那此人倒是与我颇有几分相投,我或许可以与他相谈甚欢。”
说话间,刘范已经沿着兵卒开辟好的道路,登上了巨石顶,低头看向坑内,皆是黑炭和灰烬,刘范也不知如何评价,只得,转身走下去,吩咐令卒让临邛县派遣壮勇来将此处填平,重新垫起一条山道,巨石就不用清理了。
随后,刘范又与法正二人登上山顶,查看了一下设伏的地点,准确的判断出设谋之人是个熟读兵书的人后,才下山准备返回。
而经历峡谷处的这场截杀,刘范也猜测那黄元恐怕要么受伤,要么就死在了石碓里。于是,他便让县令挑选城内熟悉越嶲夷族规矩的人为信使,前去越嶲与夷王接洽。
毕竟,如今已经临近寒冬,双方也没有必要因为一时之争,倒是这个冬天,死伤无数。
安排完临邛的事情后,刘范正式率兵向犍为挺进。
而犍为的第一城就是郡治武阳。
不同于刘范期待与武阳城内的众人碰面,武阳城内的三人却因为刘范的即将到来,起了争执。
当时,在峡谷截杀了黄元后,张续便一边护卫着杨洪、费诗等人回来,一边差人往临邛告知消息。可派去的信使去了没有多久就折返了回来,说是临邛城外有大军逼近。
前后一思量,三人就明白恐怕是刘范率兵来了。
当下,听到刘范到来,费诗自然是兴奋无比,借助这次战功,他一定可以走进刘范的眼里,而后与五梁站在同一平台继续竞争。
可让费诗没有想到的是,当他兴致勃勃想要去临邛拜见刘范的时候,杨洪却执意要返回武阳。
杨洪素来不想出仕,这事费诗是知道的。可此番大战的主要谋划人就是他杨洪,他不去费诗一个人去,又算是什么。尽管杨洪告知费诗,此战的功劳他都让给费诗,只要不将他杨洪供出来就行。
可费诗又岂是那种见利忘义之人,他执意要与杨洪一道去面见刘范。于是双方就又起了争执,好在张续也是司空见惯了,于是就提议让两人先回武阳,再做定夺。
然而人虽然回到了武阳,但争执却并没有停止。
“杨季休,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自己通读了些兵书,就可以将功劳随意让与旁人,我费诗虽然兵法韬略不如你,但我为人刚直,绝不会贪墨你的功劳!”杨家后宅,费诗揪着杨洪一番理论。
而杨洪也是被他扰的不胜其烦,“公举,我早便与你说了,功劳你若要就是你的,你不要让与张大兄,也是好的,又何必非要让我去认这份功劳呢!”
“因为这份功劳他原本就是你的!”
“可我不想领这份功劳啊!”
“但是我要领我自己的功劳,所以,你也要领!”费诗义正言辞。
“费公举!”嘭的一声拍打身旁的案几,杨洪圆眸怒视,“你莫要欺人太甚!”
“我如何欺人太甚,圣贤有言: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你难道想成为孤寡之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