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驰而过,扬起漫天尘土。
霍子伯和何摩已到了皖豫交界的山区。
阳光有点炎夏的味道,更加上大风吹卷着尘沙,山岭上成了灰尘茫茫的一片。
白无敌挥起百结褛褴的袖子,揩了一揩额上的灰沙。
霍子伯笑道“三弟,可要休息一会儿?”
白无敌大声道“不,咱们快赶!”
霍子伯微笑了一下,一长身形,身躯捷逾脱兔地飞奔而前。
在这时候,在霍子伯、何摩前面的山坡边,一个垂死的中年人正四肢并用地在一寸寸地挣扎着。
鲜红的血从他的嘴角沁出,但是这算不得什么,因为在他俯着的胸腹间,比这多十倍的鲜血在流着,他翻了翻充满血丝的眼珠。
“只要……只要要爬上坡顶……就有希望让……让人发现……天啊……好漫长啊……”
从他蠕动的地方距离坡顶也不过一丈多远,但是对这垂死的人说来,已令他大大丧失了挣扎的勇气。
干是他放松了四肢,静静贴伏在地上,听着自己愈来愈慢的心跳,闻着自己鲜血的腥膻静静地等待死亡降临。
“呼”,“呼”。
他惊讶地睁开了眼,努力止住喘息,倾听了一会儿——那是武林中人疾行时的风声!
于是,他像是重新灌注了勇气,蠕动着僵硬的四肢,一寸一寸地往上爬……
终于,他用完了最后一点力气,他也到达了山坡的顶尖,但是他的力量枯寂了,再也稳不住身躯,只听得他痛苦万端地呻吟了一声,哗啦啦又滚了下去,压着那一条殷红的血迹滚了下去
霍子伯和何摩施轻功飞驰着,迎面的灰沙使两人都紧闭了嘴,于是,四周静极了,除了风声。
“呀!你瞧……”霍子伯大叫一声,同时猛一加劲,身形如脱弦之矢陡然加速向前。
问摩赶忙一看,只见前面山坡上一个人体飞快地滚将下来,眼看就得摔个粉身碎骨,而霍子伯距那坡底至少还有十丈之遥。
只听得霍子伯发出一声清啸,身形陡然离地飞起,双臂一荡,一掠而过十丈!
呼一声,霍子伯正好接住了滚落下来的人,然而最令何摩惊震不已的,乃是霍子伯方才那一手不可思议的轻功。
他摇了摇头,不禁把霍子伯真正的功力又重新估价了一番,但是,他竟似无法找出一个界限来——
全真武功本就如茫茫汪洋,深不可测啊!
接着令两人震惊的是,霍子伯怀中的人竟是血迹遍身的垂死者。
霍子伯把怀中之人的脸也翻转过去,立刻惊呼出来“陶一江……是陶一江!”
白无敌也惊呼道“真是陶一江!”
原来,这人正是霍子伯在伏波堡中见过一面的陶一江。
陶一江本已昏死过去,这时蠕动了一下,嘴唇微微动了一动,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何摩忙蹲下把耳朵贴在他的嘴唇上。
霍子伯觉得怀中的身躯渐渐僵冷,蹲着的何摩也缓缓站了起来。陶一江已死了。
白无敌的脸上有一种异常的神情,霍子伯轻轻把尸体放在地上,低声道“他说了什么?”
白无敌沉重地道“杀我者‘天台魔君’!”
“天台魔君是谁?”
白无敌道“青铜老祖手下的左护法!”
霍子伯惊噫道“你是说胡黄牛?天台魔君胡黄牛?”
白无敌道“正是。”
霍子伯想起师父的话,天台魔君是当今武林仅存的藏派高手,也是青木道长再三向爱徒告诫的几个辣手人物之一,但是不知怎地又变成了青铜老祖手下的护法?
他暗奇道“以天台魔君的声望,据师父说,功力委实高极,难道青铜老祖手下教主还要厉害吗?”
白无敌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维“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