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之前,望着漫天阴云,他们都慌了神,一时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少年当机立断,呼喊着孩童们停下填堵裂隙的活,开始寻觅干燥的木柴,寻找那两块可以生火的石头,将食物拖进尚未倒塌的小草屋里,准备迎接这场强降水。
头一次不受指挥,自己干自己的事,这些尚显稚嫩的孩童如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转,忙是忙的够呛,可是毫无章法。
这个去扒灰找燧石,那个也一道扒灰,弄的乌烟瘴气,两个人都黑了脸;这个去找木柴,那个也去找木柴,找到同一根木头,恨不得从对方手里抢过来;这个去拖野兽尸体,那个也去,这回倒是不合作了,挺着一身排骨,瘦刀螂一样使尽全部力气才将野兽扛起,吭哧吭哧走几步道,差点累的一头栽倒在地,叫指挥的少年看的好生着急。
效率慢是慢了些,这群孩童们总归是在降雨前忙了个大概,木柴连同兽尸,燧石连同放置在外的石矛石刀全部被聚拢在一起,塞进了窄小的草屋中。
刚落雨,少年便带着一众孩童齐齐钻进一间间草屋,闷热潮湿且使人压抑的气氛被冷冽的狂风冲的一干二净,白练一般从天而降的水柱击打着草屋上覆盖着的单薄的叶子,昏黄的泥水被撞的粉碎,顺着草茎的缝隙滴落在避雨的孩童们的身上。
无法,他们此时与森林中那些躲雨的野鸡鹌鹑没什么不同,只能缩着脖子猫着腰,依偎在一起,等待雨过天晴。
好不容易挨过大雨,简陋的草屋也被冲刷的要坍塌了,肆虐的积水灌进地势低的草屋内,将那插在土壤里的木桩晃的松动,几欲倾倒。
孟焦赶到时,这些孩童正挠着脑袋打量着倾斜的漏雨的屋子,一筹莫展。
搭房子这种有技术含量的事,他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凭着直觉,搅和泥水,寻来被暴雨击打的缺枝少叶的树杈,尝试着复原成年人们盖起的屋舍。
在一片泥泞中,胡乱摆放着树枝,聚拢起一团团稀烂的泥堆,加上那些不堪风雨残破的草屋,也难怪孟焦觉得散乱。
一见着孟焦,这熟悉的“守护神”,孩童们立时兴奋了起来,不待为首那少年提醒,便纷纷聚拢过去,瞪着一双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求助目光齐齐望向孟焦。
到这步田地,他们还能指望谁呢,还能向谁求助向谁索取呢?或许只有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天神才能使房屋复原,给他们一个崭新的庇护之所吧……
少年这回反倒成了最后接近孟焦的那个,一看他来,其他孩童立即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的叫着那少年的名字,所言说的无非是让守护神帮助他们盖起新的房屋,或者给他们居住的地方,使他们免受野兽的袭击,风雨的侵扰。
孟焦还是头一次认真倾听这些原始人的语言,低头俯视着这些矮小的黝黑的孩童,听着他们期翼的呼喊,从那些拗口的晦涩的不真切的古老词句中,它分辨出了为首那个少年的名字——
“加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