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怀疑皇后刘娥在皇宫的权威,因为怀疑的那些人,不是被杖责,就是被丢到了废宫之内,自生自灭。
就算是官家最为宠幸的宦官如何?升王的贴身太监又如何?
在刘皇后面前,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夜风萧萧。
宫城之外,传出了断断续续的鸡鸣声,意味着新的一天即将开始了。这个时候,也是整个苍穹最为漆黑的时候。
景福殿内的几间房舍还亮着灯火。
刘娥正坐在矮榻之上,批阅着奏书。
农事、军事,海贸。
多种多样的国计民生问题,都是急需处理。
当赵官家没有太多精力处置,将之全权授予她来抉择时,刘娥就很好的完成这种工作方式的转变。
“几更天了?”揉了揉握笔而有些酸痛的手臂,刘娥看向了一旁站立的内侍。
内侍低头道“回皇后的话,刚刚到了五更天。”
刘娥打了个哈欠,将手边的奏书合拢。自昨夜升王离开,她侍奉着赵官家上榻睡觉后,便一直坐在这件屋子,处理朝中公务到现在。
可能是想着假日到了,朝臣们竟一窝蜂的赶在假日前,把该决定、该汇报的事情,纷纷呈上。
即便政事堂挑选的是不少相对重要的,但拿来的奏书,还是非常之多。
而于明日,又是清明之日,赵官家不能外出行动,还得她出面。刘娥便想着趁夜把奏书阅览完成。
这一忙,不知不觉中,竟到了五更天,再有两个时辰,天即大亮了。
刘娥站起身来,望着漆黑的夜色问道“雷允恭到了没?”
内侍急忙回道“雷公公早在两个时辰就到了,现在正于殿外请罪!”
刘娥的眉头皱起,漠然道“让他进来!”
听到皇后召见自己,雷允恭艰难的从台阶上站起。
一瘸一拐的往那亮着的宫房而去,每走一步,比之腿上更为疼痛,乃是心里的惧怕。
自受刘皇后的赏识,得到赵官家的信任,雷允恭记得,刘皇后已经很就没有这么对自己了。
那只能说明一点,他自身一定做了什么触发刘皇后的事情!
跪在台阶上,沉思了两个时辰。
雷允恭左思右想,大致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可能和昨天白日的出城有关。能让刘皇后发这么大火的,只有事关升王之事,而他身为升王的贴身太监,自是难辞其咎。
“事情不能光看表面,谁能晓得皇后在官家面前,对升王出宫之行,似乎很是满意。但于私下,却是大大的不满。也不知升王哪里让皇后生气了……”
雷允恭在抵达刘娥面前之前,还想着是升王赵受益的问题,而当他跪倒皇后刘娥的脚边,听之质问时,背后顿时惊起了冷汗,才发现是自己的问题。
“雷允恭,我问你一句,当日是谁举荐你到升王身边服侍的?”
刘皇后的语气在雷允恭听来,是那样的寒气逼人,这种寒气,连渐渐升暖的春日都无法阻挡。
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头和地板融为一体,心中亦知晓,今夜的对话关乎着他的命运,若是回答不慎,可能真的看不到明日的朝阳了。
未敢抬头,雷允恭颤抖着声音道“是皇后娘娘。奴婢能于宫内有次地位,也全赖是皇后娘娘的提携。
此中大恩大德,奴婢永生难忘。
奴婢恨不得未来的十生十世,都为皇后娘娘做牛做马!”
雷允恭将脑中的所有词都搜刮出来,也幸得这些时日一直在资善堂旁听,才不至于词穷。
刘皇后是何等聪明的人物,又怎会被之的一番言语打动。
而雷允恭如此做,也只是想要微微减缓一下刘皇后的怒气。
现实看来,他成功了。
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