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乡遇故知,总归是件让人非常快活的事。
尤其还是位十来年未见的好友同事,兼在战场上亲密作战过的战友。
齐成很自然地被邀请到了家宴之中。
待至宴后,小女李锦似乎对这位“齐叔叔”分外有好感,挣脱了内宅的束缚,不断地赶来前院的书房内偷看。
“这是令爱?有五岁了吧?”
因有长辈在上,齐成实际上没有喝太多的酒水,只是脸色略微有些红。
“还差四个月,就整六岁了!”李贤正坐在椅子上,轻饮了一口茶水,见李锦东张西望的好奇模样有些搞笑,故而边回到,边向小女招了招手“这是你齐叔叔,要看就大大方方的看,别偷偷摸摸的。”
李锦像个偷吃被抓住的小猫一样,怯生生地钻到了父亲李贤的怀里,嘟嘴道“爹爹,锦儿只是有些好奇,齐叔叔怎么比爹你还要黑!”
童言无忌,但这话一说,让李贤有些忍不住又看了眼齐成,还别说,当下的齐成,确实要比他记忆中的样子要黑上许多。
经过李锦这么一打岔,多年未见的两个同窗,精神上不知不觉地放松下来。
齐成未见半点懊恼,相反有耐心给李锦解释道“齐叔叔这些年多在海边的州县任职,所以才像你父亲一般,脸晒得有些黑,这不,才刚刚来应天府吗?等过些日子,小锦你再来看,齐叔叔的脸铁定会变白的!”
“原来是这样啊!谢谢齐叔叔的解惑!”李锦似乎解决了天大的疑惑,小脸一说话,便出现两个非常好看的小酒窝。
随之,她那漂亮的眼珠转了转,挣脱了父亲的怀抱,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便像一阵风一样逃出了书屋。
“小孩子就这样!”李贤摇了摇头。
齐成却没有任何一点见怪,他随之话语一转“宫里的寿春郡王也近八岁了,听李相说过,郡王很是聪慧,未来定是一代贤惠的帝王。可惜官家的身体大不如前,不能亲自教导之。而郡王长于深宫,长于妇人之手,性格上还是多了几分懦弱……”
齐成口中所谓的妇人,毫无疑问,正乃当今皇后刘娥。
能看得出齐成对皇后刘娥,也可以说皇后参与皇权之事,颇为不满。
李贤点了点头“郡王的聪慧,我于琼州也有耳闻。相信未来,一定会成为名留青史的一代君主。”
秋风萧瑟,吹得外面地上的树叶哗啦啦作响,似在回应李贤的这番预测。
伴随着威风,齐成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眉头皱了皱,沉声道“下午在路上,鹏举问我为何由海州路上除官,就连齐家在朝中的关系也未能稳住我的位子。原因很简单,我齐某反对皇后干政!
官家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是不假,但也不能完全把政事交给一个妇人。
难道我等,要坐看另一个武周诞生了?绝无可能!”
从应天府书院往李宅的路上,李贤早就知道齐成缘何来到南京城,又缘何进了书院做一讲师。
这一切的一切,都要从天禧元年,也是今春的一次弹劾说起。
以河北西路转运使寇准为首的地方或是中央各阶上百位官吏,联名上书,言之皇后预政之祸,适逢王钦若由地方官再次转为枢相,皇帝少理朝政。
后在王钦若和宫内的刘娥的联手打压下,诸多官吏被免职,或是遭受贬斥。即便是刚升为参知政事的李迪,因在朝中为政资历尚浅,亦未能及时组织。
就这样,寇准先一步被贬为雷州司户参军,为了防止寇准重蹈另一个时空的悲剧,在岁春之时,李贤便给表兄赵路写信,言之在雷州的赵氏商行的仆从,以他的名义,当出钱出力,一定要照料好寇准的身体。
而至三月初,于澄迈书院内,李贤才收到了来自寇准的书信。言辞间,寇准又恢复了昔日的执拗,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