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再好不过,所以时间定在午饭后,正厅接待来吊唁的人,后厨给送灵的人另开桌席。
说到吊唁,龙翔帖子只邀了林家近亲,以及圈里和萧恒有结交且认得萧念的,当初萧恒葬礼未大办,由殡仪馆和丧葬一条龙服务到底,然而萧念这场许多慕名而来的人很多,接触案子的几位警官和被案件牵扯牵连的家属们,这场白事赚足了眼泪。
龙翔这几日不是一个人在灵堂招待,林丞夏也在的,萧念声声哥哥喊了多年,对他倒是比对萧恒更像敬重的尊长。
长辈不兴行礼,只上香表疼惜之意,所来的小辈或者平辈是要行躬身礼的,邱院长家里的邱果在灵堂前磕了三个响头,林丞夏领着小姑娘上完三炷香,亲自把邱院长一家送到的茶席。
“阿丞啊,让果儿去送灵吧。”
在路上,邱院长言辞恳切,眼中透着泪光。
林丞夏没有犹豫,点头允了,而后又让林夏侯过来把人接去偏厅用餐,雨城到北城车程说长也短,总要照顾周到的。
算起来,林夏侯在雨城待了近一个周期,秋叶落再到冬樱绽放,邱果亦步亦趋跟在林夏侯身侧,三两步就要抬起眼睛去探林夏侯的脸色。
林夏侯遂停步看向她,邱果立马垂眼鹌鹑状,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话,有进出的小厮喊了一句赶上前来,很有规矩地汇报形式,说东正门有景洲的人前来吊唁,一个姓乔,一个姓陆,一个姓邵。
原来不是小厮,是守大门的护卫。
是陆子骞和乔文桀来了,林夏侯神色不变,“你去回了他们,说送灵时辰将至,恐有招待不周,恕不便让他们进门吃茶。”
“是。”
护卫颔首离去,一番来回将原话带到,邵琮求助似的看向陆子骞,乔文桀礼貌地回谢,陆子骞把邵琮拉回车里。
“你拉我做什么?我们等了三天,次次都被回绝,今天不进来不及了!”邵琮甩开陆子骞就要下车,被乔文桀堵正着,他说:“你还没听出来吗?前两日让回话的人是丘园的主子,他不喜景洲人,今天回话的人应该是林夏侯,说送灵时辰将至,他在拐弯告诉我们可以随车队送行。”
邵琮信不过乔文桀,去看陆子骞,后者点头回应,他便在后车座安静下来,整个人颓丧的像只困兽。
邵琮沉默地垂下眼皮,市长广播遍寻大街小巷,中央大街被暂时封闭的时候,他被堵在车流中,看着一辆辆警车疾驰而过,警笛声声震在他心头,他已经意识到什么,他弃车朝时代广场方向跑,亲眼目睹夜幕中炸开的浓团黑雾。
冬天会过去,春天会如约而至,可是离世的人不会复生,他的犹豫不决为时已晚,他的误判让萧念错过了最后一个救命的机会!
身侧的手克制不住发颤,直到陆子骞抓住他手腕,他抬眼间潸然泪下。
“你听着,司家是景洲最大的恶势力,警方三番两次打击无果,萧念的哥哥也是死在司家手里,司家人抓她或许是早有预谋,这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左右的结果!况且,萧念是个英雄不是吗?她救了楚辞,她还了那些失去亲人的群众一个真相。”
陆子骞抓着邵琮的手,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他轻缓似安抚,“邵琮,这不是你的错。”
是安抚好友,更是安抚自己,楚辞始终未曾醒来,医科实验室正在没日没夜研究解药,乔家大伯已经成了彻头彻尾疯魔失去清醒,如今唯一可喜的是坏人得到裁制,世上再无如此骇人听闻的杀戮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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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十二点三十分,尤浩执引魂幡踏出东正门门槛,紧随其后的是怀抱骨灰盒的林夏侯,席勒撑黑伞为亡者遮天蔽日走完最后一程,送灵的人有序坐进车里,许恩在排在队伍最后以便处理紧急情况。
他转头看向不远处停靠已久的黑色轿车遂坐进车里,那车里正是乔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