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翔看向萧念,“你记得清他二十岁以后的样子吗?”
萧念没点头也没摇头。
龙翔扯扯嘴角,似乎想笑,但没成功,眼神很平静,是难得的温和。
萧念却懂了其中意思,依赖性产生的那些年里,是她五彩斑斓的童年,也是萧恒肆意青春的年少。日子久了,人往往更记得那些发光发亮的时刻。
两个人无言对视,又默契移开,各自举杯饮下。
很少有人可以见到龙翔和颜悦色的一面,如同萧恒死后,萧念身边的人很难再见到娇憨灵动的一面。
后来才懂,那些惊艳你时光的人不会温柔你的岁月。
欧阳复一边咬着春卷,一边非常无语看向对面望眼欲穿的大佬。
呵,男人,就这点出息了,有本事看,有本事冲下去呀!
吃饱喝足,萧念抱起盘在椅子上萧橙,和龙翔一起往外走。
“楼上的人认识吗?”
龙翔问走在后边的小姑娘,从小在刀尖儿上长大,警惕性极高的男人一早就发现楼上那桌虎头虎脑的小子拿着手机往他们这个方向拍。
“什么?”
萧念抬头顺着龙翔视线看过去,见到楚辞和欧阳复。
“我觉着这男的眼睛特狠?”欧阳复放下春卷,和楚辞说道。
见大佬气定神闲,稳得一批端起那空茶杯,对楼下示意性举了一下。
萧念抱着猫,点头,礼貌性笑一笑,对旁边的男人说“同学。”
龙翔早已收回视线,高冷地“嗯”一声。
北淼过来报告过,楚辞,萧念楼下的邻居,古水楚家,温馨地产的外孙子,仔细调查一下,儿时和小姑娘还有一段渊源。
楚辞见萧念没有要上来的意思,几步跑下楼,追出门外,只剩下一辆世爵的车尾气。
“靠!”
没追到人的楚辞低声咒骂,泄气似的捶了一下膳堂居门口的石狮子。
急吼吼追出来的欧阳复目睹一切,无害地眨眨眼,手握拳掩在嘴边,尴尬不失礼貌地咳嗽两声。
“…咳,那啥,哥,我…”
楚辞转身,眼皮子翻动,又是冷冰冰的少爷脸,从兜里甩出去一把钥匙,欧阳复急忙接住。
这一次不等少爷开腔,欧阳拍拍胸脯,信誓旦旦道“哥你放心,车子明儿我给你停到老地方!嘿嘿!”
然后麻溜直奔停车场去了。
楚辞冷然收回目光,从兜里掏了烟和火机。
距离石狮不足十米远的镂空灯笼下,萧念看一眼怀里酣睡的猫儿,抚了抚它顺滑的毛发,头微偏,后头侯着的人即刻上前来,无声接过萧橙,又默默回到暗处去。
雨城的冬天,晚风刺骨,着实算不得什么浪漫情节。
萧念在兜里捞了一颗巧克力,迎着袭面寒风,竟也吃得出了神。
灯笼随风轻晃,雾色漫上头顶。
不然萧念怎么会不喜雨城呢,也怪景洲的冬夜也是明亮至极,那一年七岁的小女娃才会一眼便看见广场独坐的小少年。
十年前那一晚,林夏侯恶作剧把萧念骗到时代广场,说萧恒约了大家一块过零点狂欢夜。
小侯爷一路随着小姑娘,亦步亦趋准备在零点给她一个“小惊喜”,却因临时的生理原因,错过那夜的钟声和绚烂烟花,也让这恶作剧伊始的惊喜生出一条新的故事链。
苦涩在舌尖蔓延,萧念睫毛轻颤,手指在兜里不自觉轻点,余光里,石狮旁的少年已经熄灭烟头,迈开步子,慢慢消失在她的视野。
说下就下的雪是冬季被赋有的权利,楚辞这厮头顶稀稀落落染了白,步子倒是不急不缓。
男孩对外界感官向来嗤之以鼻,好比激烈篮球赛过后,迎头冲进水龙头底下的酣畅淋漓,在已知条件框架之外,才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