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改之瞪着眼睛,太阳穴边的青筋根根暴起,上唇的胡子一颤一颤。
他本就不是个善于逞口舌之利的人,除了心中一遍遍骂着黑脸汉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竟将没训服的人带上来丢人现眼。
还有一丝深深的后悔自信过了头……
如果他没有将摊牌的地点选在此处,而是迂回在悬镜司,情况也不至于忍到手疼。
事到如今,他也算看出来了,这个陆离年纪不大,却是个极攻心计的人,从他来每一步处事,都是故意为之。
而今抓到他手下的一个破绽便立刻顺竿子打。
双拳微微握紧,气机直指陆离,俨然是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饶怡祖开口了,一副打圆场的架势,笑眯眯的道“章大人,同僚之间探讨公事,还是勿要伤了和气。”
“有话可以好好说嘛。”
这个老狐狸!
自己还没动手就着急出来阻止了,话倒说的义正严辞,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刚才陆离暴起出手,若非他拦了一下,他那手下脑壳恐怕都会劈的稀碎,却不见说一句,两相对比,也是偏帮到了极点。
心中暗骂,面上章改之却挤出了一丝笑意道“饶大人说的是。”
“下官也是这么想的,奈何某些人太不讲规矩。”
饶怡祖摆摆手,示意继续。
章改之偏过头只见陆离的脸上挂着懒洋洋的笑容,道。
“章大人可不要污蔑人,本官还不够配合你吗?”
“你指我的罪证,我也耐心给你解释了。”
“只是我这个人天生就见不得欺负弱小,尤其是见到我们悬镜司的某些败类,为了一己私利行不义之举,抹黑我们的悬镜司的颜面,容易控制不住手。”
章改之听的冷笑连连。
厚颜无耻!
陆离的出身列世家门阀之中,要说欺压弱小良善,安州官场加一块都不一定比他们强。
加入悬镜司才多少日子,也好意思说为了悬镜司的颜面。
章改之也懒得和他逞口舌之利,直接道“我的下属如有问题,我自会秉公处理。”
“但现在,说的是你的问题,你不要混淆视听。”
“那不知章大人对我的第一个解释,满意吗?”
“权当你说的通,不过你到底清不清白,具体还得我去找相关人等去确认后才行。”
陆离嘴角轻扬,道“好。”
“那我现在回答你后面的问题。”
“你说我不经调查。”陆离边说边走到‘袁曜面前,’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就将他……当作冲击悬镜司衙门的主谋。”
袁曜身子下意识一抖,原本来时几乎要溢出眼睛的恨意眼下已经完全被恐惧取代。
此时此刻,他无比后悔听了家里人的话掺和进来。
更不敢抬眼去看陆离,眼角余光瞥的到的一星半点,都像是粗暴的打开自己记忆,从里面取出一种名为‘恐惧’的东西。
从小到大,袁曜从没觉得自己有一天会特别害怕一个人。
或许也是过去被保护的太好了,少有机会看到太多凶恶,身旁的大多数人因为他家和他父亲的面子,也都将之捧着。
哪怕方必平这种人摆明了看不惯他,却也不敢真对他怎么样,逐渐养成了他无法无天的性格。
直到遇见陆离,
那种感觉,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去形容。
但那日在悬镜司门外,陆离一剑杀掉不可一世的欢喜使者,随后又一剑江薛文尘钉死在他眼前的画面,他永生难忘。
他一直以为谁都会给几分面子的父亲,面对陆离也是完全与不同与往日模样。
哪怕陆离当着父亲的面直接废掉自己,父亲却连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