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他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一笑接着说到,
“您看,那些有名的诗词,待到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还有一句,待到桃之夭夭,携手同游可好?等等诸如此类。所以阿诺觉得,古人似乎是很喜欢用“待到”这个词来统领全句,引发一个随后发生的抒情诗句。在他们看来,似乎是现在的美好是不用去珍惜的,只有将来可能发生的美好,才是值得去期待的。不过这一点,阿诺却不是很赞同。”
雍正爷似乎被我说的胡话吸引了注意力,他一时没有说话。
突然他抬眼问我,
“你从哪里看来的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我心里一惊,有些哑口无言的感觉。
是不是我说的这些,确实有些太跳脱了一点,说不定哪里又犯了这位爷的忌讳?
“阿诺,阿诺从小,”我有点不知道怎么编。
“以后就只是与朕说说罢了。”原来他是嘱咐我不要见人胡说。
我自然是立即应下说好。
我这才想起,我还应该就这幅画,向这位爷道歉和感谢。
于是我俯下身子,向他行礼说到。
“阿诺很是惭愧,未能及时体察贵妃娘娘钟爱腹中的小阿哥、但却又患得患失的心境,竟然在这最后一幅画上,写上如此不详的诗句。阿诺实在心中懊恼,很是惭愧!幸亏万岁爷替阿诺转圜了过来,阿诺实在是感激万岁爷。”
我想他可能猜到,千语已经跟我说了他召见千语问话的事。所以我应该也知道了他帮我向贵妃婉拒作词,并且说此画寓意不详,不忍让贵妃伤心。
雍正爷没有说话。很久之后,他轻轻地说,
“贵妃娘娘腹内,是朕的血脉。朕自然想要照拂好贵妃娘娘。”
“阿诺你也不用过意不去。你所填词句,本是你自己的思乡之作。朕倒不是那一味地迷信愚昧之人。”
他看着我的眼睛。
“二十年前,贵妃娘娘也是如同你这般,让人见之忘俗。”
“阿诺你不用谢朕。朕只是觉得,从前朕亏欠了贵妃娘娘许多,如今稍做弥补罢了。”
说完之后,他又轻轻吐出一句,
“不过,说你与贵妃娘娘相似,却又不是完全一样。”
是啊,我怎么能与他的贵妃娘娘相比呢?我心中微恼。
正待自谦,这位爷又接着说,
“贵妃娘娘当年的鬼点子比你少了不少。”
我突然想起了贵妃娘娘说过的那句话,连忙说,
“万岁爷,贵妃娘娘跟阿诺说过,她从来不喜比拼,生平最怕的一件事,就是彼此之间要分个高低上下。”
雍正爷听了这句话,微微凝神一愣。
难道他不知道吗?贵妃娘娘也许确实不会跟他说这种话吧。
他看着我,似乎想了很久,最后才说,
“没想到,朕的爱妃,竟然在短短时间内,就已经与阿诺你一见如故,义结金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