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他翩然一笑。
我感觉他好像无法反驳我。过了一会儿,他又重新说话了。
“那阿诺觉得,你在朕的眼里,是外人吗?”
他的语气温柔。
我再次微笑,感到心中几许甜蜜。
“不管阿诺在万岁爷心目中是外人内人,就算是后者,但是对宝亲王来说,奴才肯定是外人呀。”
这句话一说出口,我才发现我好像又一次被这位爷给饶了进去,犯了一个语病。
果然,坐在椅子上的这位爷,闻言愉快地笑了起来。
我又羞又恼,一时脸色涨红。
与此人说话,实在是防不胜防。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不会掉进坑里。
他等我的羞恼过去了之后,又开始接着说。
“朕今晚不叫你来,你便不来交代行踪了么?”
不是这位爷自己说的,一切明日再说吗?他要让我自己去猜测他的实际意思?那以后如果他让我明日再说,其实是代表让我今晚就来找他,而如果他让我今晚就来伸冤,实际上是让我等到明天再说?
我可不干。于是我也正色说到,
“万岁爷,阿诺虽然有点小聪明,但毕竟不是特别聪明之人,不能时时体察您的言外之意。如果万岁爷说明日再说,那阿诺就会早点睡觉,明天再向您汇报。如果您想让阿诺今晚就来找您说清楚,还请您就这样清楚明白地告诉阿诺。猜来猜去,阿诺害怕,终会产生误会。”
这最后一句,雍正爷似乎倒是听进去了。
他凝神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啊,我竟然不知不觉之间,升任这位爷的言官了!我一时不由得面有得色。
这位爷似乎也看出来了。他笑道,
“阿诺确实是有几分机智。本来朕是要兴师问罪的,结果现在反而倒了过来。”
我朝他一笑。
“不过,说到猜来猜去,阿诺你这两句话,又是什么意思?朕不能明白。”
他指着手边的一样东西说到。
我走近前去。我猛然看到,他手边放着的那副小画,正是当时我交给年贵妃的那最后一副画。小院之中,梨花独自盛开。枝头空白之处,我略有些歪扭的字迹写着。
“不见故人影,盈盈花不言。待到海棠红,再颂梨花雪。”
这位爷的心里,还是没能放过故人一事么?我哀怨地看了他一眼。
他颇为好笑地说,“在你眼中,朕的肚量,便是如此地差了么?”
“朕只是好奇,你说的待到海棠红,再颂梨花雪,这一句又是什么意思?海棠意指什么?”
我用手轻轻揉了一下太阳穴。
这位爷到底要待到什么时候才能放我回屋睡觉啊。
“没有什么意思啊,万岁爷。”
他看起来不信。
“万岁爷您也知道,这首打油诗的字韵。最后一个字,我用了雪字,雪是白的,于是前面那个字,好像只能用红字。红色的花,我一时只记得了海棠了啊。你说杜鹃也行,但是读起来不好听啊。所以就是海棠红了么。再说,还有海棠诗社这个典故在里面。”
“海棠诗社?”
哎呀,我又一次口没遮挡。
于是我只好胡说道,“这个是阿诺心中的想法,还未请贵妃娘娘恩准。既然三人合作串词,自然是要起个诗社名字,附庸风雅一番。阿诺便在心中偶然想到,或许叫做海棠诗社也可。”
雍正爷不知可否。
我希望转移他对海棠诗社这个名词的注意力,赶紧接着胡诌到,
“万岁爷,阿诺写的这个填词造句,也是有讲究的。阿诺虽然读书不多,但是因为中午常常给万岁爷念书,倒也是学了一点皮毛。阿诺渐渐发现,古人抒发情感,有一个延时的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