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围立于高悬的军事地图前,只听众将或慷慨陈词、或交头接耳,帐内一片嘈杂之声。
听着众将喧闹不休,孙策渐渐露出冷峻之色,终于厉声道:“够了……这是在军议,诸位眼中尚有军规否?”
帐内安静下来,一将越众而出,向着孙策行礼道:“主公容禀,既然是军议,诸将心中存疑,便当问个明白,才好继续商议!”
孙策见那将身材魁伟、方脸浓眉,正是江东军资深大将韩当,不由放缓了脸色,点头道:“便请韩将军直言,本将细听!”
“遵命!那么请恕末将斗胆进言了!”韩当再次施礼,朗声道:“主公,末将认为您意欲出兵徐州的方略不妥,将主力集结在丹徒一带更是有失考虑!您应该知道,如今刘表的荆州军主力正向西北扩张,全力攻略南阳一带,意图打通三辅门户,这对于我军来说正是千载难逢之机!末将认为,应当趁着荆州军主力分散,立即移师西进,与驻扎在柴桑的程普将军合兵一处,全力攻取江夏,再图江陵和襄阳!”
此言一出,立即有几名将军随声附和,更有人高声道:“此言大善!老主公的大仇必须以血偿还!”
众将热血沸腾之际,一将突然出言道:“韩将军,如此大规模移师远征,恐难避刘表耳目。听说南阳的吕布已经战败,荆州军大将文聘正准备回师襄阳。末将担心,若不能出其不意,怕是难获战果啊!”
众将再一起望去,便见那将长身玉立,仪容不凡,正是孙坚之甥、江东俊杰、现任督军中郎将的徐琨。
“哦?如此说来,徐将军并不支持本将出兵?”韩当一向欣赏徐琨,并未因此不悦,而是温言道:“而听将军之言,似乎仍有后话,便请当着主公之面说个明白吧!”
“要出兵!但不是出兵江夏!”徐琨上前一步,从容指在地图一处:“末将认为,当尽起水师立即溯流而上,从历阳登岸,直取阜陵、全椒……”
“什么?”不仅韩当吃了一惊,帐中诸将俱露出意外之色:“这是要攻打袁术!”
“徐将军此言谬矣!”老将黄盖不满道:“如今我江东军兵强马壮,正是为老主公报仇的大好时机!怎可置大局于不顾,舍本逐末?”
“老将军容禀!小将非是不忠不孝,而是另有谋算!”徐琨拱了拱手道:“据闻袁术与曹操交兵屡遭失败,已是朝不保夕,他本欲放下身段求助于袁绍,而如今袁绍亦在渤海军的猛烈攻势下处于被动地位,形势并不容乐观!所以,自从袁绍与渤海军鏖战以来,寿春便一直流传着一个秘闻……”
“什么秘闻?”孙策眉头一挑,淡淡道。
众将也一起竖起了耳朵。
“袁术要称帝了!”徐琨定定的瞧着孙策:“便是利用主公交给他的那枚传国玉玺!”
“什么?这是垂死挣扎啊!”帐中众将一起鼓噪起来,有人怒吼道:“凭他袁术一介冢中枯骨,怎敢行此违天悖逆之举?他是要自绝于天下吗?”
“老主公之仇是家恨,而征讨逆贼乃是国仇!孰轻孰重自当无须赘言!何况我军亦需为传国玉玺落于贼手背负一定的责任!”徐琨始终将目光落在孙策面上:“若在此时此刻,我军全力攻击袁术,不仅可以一举拿下淮南诸地,更可向天下昭示我军忠正武勇之名,同时,我军还可以顺理成章的收回传国玉玺……主公,你说是也不是?”
他此言一出,众将立即沸腾起来,纷纷大叫道:“徐琨言之有理啊!请主公速速下令吧!”
连之前主张先攻刘表的韩当和黄盖亦是相视一眼,露出赞同之色。
孙策心中震动,他情不自禁的将目光投向周瑜,却见周瑜正在向他微不可觉的轻轻颔首,显然亦是支持徐琨之议。
霎时间,孙策只觉得脑中尽是纷乱,各种思绪纷至沓来,令得他心间一片茫然。突然间,脑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