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南鹰收回双手,退了一步,细细瞧着郑莲脸上重新焕发出的神采,柔声道“这就对了,这才是我希望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个郑莲!”
“既然我是你的哥哥!你的事我便绝不可能听之任之!”
南鹰突然转身便走“更不会任由那份仇恨和怨愤留在你的心底,因为那是一条毒蛇,终有一日,它会噬尽你的心灵!”
“你想做什么?”郑莲浑身一颤,失声叫道。
“做一个兄长和主公应该做的事!”南鹰停下脚步“若你信任我,便请无条件支持我的一切决定!”
郑莲看着他直直的行入大堂,隐隐猜到了他的决定,想要追上去阻拦,然而浑身的力气却仿佛被抽干了一样,连脚也迈不动,她唯有无力的靠在了身边的树干上。
寒冷的风中,似乎传来一声轻轻的喟叹,如泣如诉。
“诸位!”南鹰快步行入堂中,望着苦候良久的全体属下,沉声喝道“刚才之事和本将下面将要布署的行动,列为机密,任何人不得外传!违者…”
“军法从事!”他狠狠从牙缝中迸出四个字。
“诺!将军!”
很快,都官从事大人签署的谕令传了下去,传十名暂时“保释”的犯官府中讯问。
郑泰迈着轻松的步伐走入了这座外界谈虎色变的府邸,望着大门两侧如狼似虎的士卒,嘴边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这回又要玩什么花样?可惜无论如何折腾,都只是白费心机,绝不可能从他身上打开任何的突破口。十六年的地下生活,早已将他淬练得心坚如铁。
他今年三十八岁,正值男人一生中精力旺盛、阅历丰富的黄金时段。二十二岁那年,他被举为孝廉,眼看仕途便要青云直上,而家中又有貌美如花的娇妻和一双可爱的儿女。对于那时的他来说,真是意气风发,前程似锦,只觉天下大事无不可为者。
然而平地一声惊雷,第二次党锢开始了。一夜之间,他的良师益友纷纷锒铛入狱,自己也被迫委曲求全的写下悔过书,与其划清界限。就在他打算退隐山林之际,那个神秘的天干地支寻上门来,长谈整夜后,从此他便过上了双面生活。
从那一日起,他将心中的不甘和怨愤深深埋入心底,将满腔的雄心壮志化为动力源泉,一心想要扭转乾坤,再世为人。多年来,他为天干地支立下了汗马功劳,直至坐上了戊一的位子……
正当他思绪纷涌之际,一名年轻的军官迎上前来,向他施礼道“来的可是郑侍郎?”
“正是本官!”郑泰点头道“不知尊驾是……”
“末将是谁并不重要!”那小将微笑道“奉令,请郑侍郎后厅问话!”
“后厅?”郑泰微微一怔“可是本官适才见其他几位同僚却是进的西院!”
“郑侍郎请见谅!”那小将侧身摆出一个“请”的手势“末将只不过执行上官谕令,其他一概不知!”
“那么有劳引路!”郑泰心中虽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却仍然泰然自若。
可是当他步入那间空空荡荡的后厅,心中警兆再现,因为一切都显得太不合理了。
厅中,既无卫士,也无书吏,只有一个身着武将袍服的年轻人端端正正的坐在案后,凝神瞧着手中的书简。
这究竟是摆的什么阵势?难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想着,郑泰再次傲然一笑,没有真凭实据,你们又能奈我何?
“你是郑泰?”那年轻人放下手中的书简,从容道“本将正在看你的案牍,可真够长的。本将是个武人,一向对这些文字都是一知半解,可真是有些眼花缭乱了!”
“本将?”郑泰心中一惊“本官是奉都官从事之命,前来接受讯问,将军是谁?”
“啊!其实也没错!”那年轻人抬了抬手“本将便是新任都官从事,同时仍兼着军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