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岑没有铸成什么大错之前,谢御史并不赞同陛下以旁的暗计去逼她退了储君之位。
说到底,谢怀玉的意思是继续保持现状,让她不参入陛下的内斗,给明岑和他铺好后路的时间。
如果有谢氏打掩护,情况的确会好很多。
但谢御史就是气不过,她最出色的孩子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随时都可能没命的家伙!
“我先不说其它的,倘若她留住了皇女的身份,在那么多诱惑面前,她能不能还会一如既往地对你好?”
谢御史咬牙切齿,怒气巴巴,“别不以为然,当年陛下就是这样把她父亲骗了,用完就丢!谁知道她会不会也学陛下那一套?我可听说了,那兆国的小皇子可是跟陛下说要参加她的百花宴!”
谢怀玉嘴角微勾,眉目融雪“她不会骗人的。”
先前故意在殿前等他时,耳根都红了一圈,他一眼就看到了。
谢御史“……她说你就信?”
谢怀玉“不,是我说的。”
谢御史“………………”
他知道,她之前为了至亲活而活真的太累了,所以她不在意自己还能活多久。
他没办法逼她为自己而活,这样跟陛下逼她并无差别。
他也曾一度惶恐不安过。
但那天,她杏眼弯似月,拈着脚轻吻他的嘴角。
说,人人都想要她的命,她只有这条命最值钱,所以她得活着。
倾吾所有,与子偕老。
这是她的承诺。
想他所想,思及所思。
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会为了权势确他呢?
他甚至可以明白,如果她想争那皇女的头衔,绝对是为了配得上他,为了不让世人说他选得不好。
良久。
谢御史扶额“做女人做到她这种地步,也够窝囊了,居然要男人给自己铺路。”
谢怀玉唇瓣微勾,嗓音含笑,反驳道“若她真的这么窝囊,母亲跟陛下怎么至今都没能将她的位子收回来?”
见母亲这个态度,他知道是同意了。
谢御史狠狠地瞪了自家儿子一眼“你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
谢怀玉将那张宣纸抽来,眉眼舒展“自家人叫守,外人才叫求。”
柔软的纸张上,笔锋凌厉,收力利落。
是一个漂亮的“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