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蘅,死了心吧,你还期待着父亲能如何?”她心里苦笑着,低着头应允了下来。
第二日,二娘找了身薛父以前的衣裳和袄子,颜色早已褪了却好歹是完好的,总比薛蘅这一身破布条好。她还特意泡了个热水澡,把脸上的污泥全部洗了干净,露出了光洁秀气的面庞。她的骨架小了些,那新换上的衣裳就像搭在她身上一般的垂了大半下来。二娘将棉布紧紧地裹住她还是稍显贫瘠的身上,她咬着牙忍着眼底的泪不让它们滚下来。幸好那袄子还算厚实,穿在身上倒也看不出什么。
就这样,薛父领着薛蘅来到了村里的窑厂,跟主事的说了一声。这年头哪都缺人,主事的见她虽穿着简陋却还算是干净,人看上去也挺灵光的样子,喜不自胜塞了点碎银子给薛父。
薛蘅见父亲手里掂着银子,她觉得此刻无比悲凉,这仿佛就是一种交易,她的父亲将她卖给了窑厂,每月的工钱自然也要送回家里,她向往的生活,竟以做卑微的奴隶开始。
薛父走了,并没有回头,连一眼都不施舍于她。主事的姓郑,暂且唤他郑伯。郑伯很热情,带他到房里将包袱收拾好,了解了一些她的情况,自然,是她想让他了解的情况。郑伯不疑有他,领她四处看看熟悉环境,还一一解释了窑厂的规矩。
“你初来乍到,很多事情都得学着做。听你方才说你还会做饭,这年头能做饭的男娃不多了,那你便去烧窑吧,那里是由大乐子负责的,走,我带你去认识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