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后花园美景,前往极乐殿。
走到半路,权尽柔突然甩开权尽舒的手,快走了两步几乎紧靠裴膺舟,她小声问“那天你为什么要为那个太监求情?”
权尽柔问的正是那日欺负他们的那个太监,皇帝下令将他处死,裴膺舟却为他跪地求情,他说了很多,权尽柔只记住了八个字“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皇帝点点头,饶了太监一命,把太监发配边疆,再没提过这件事。
裴膺舟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权尽柔,那眼神清澈而又无畏。
“柔儿,不得无礼。”权尽舒将权尽柔拉了回去。
中秋宴开,歌舞助兴,皇帝也高兴得很,说了很多话,喝了很多酒。
权尽柔和权尽舒闹了矛盾,干脆坐到了师父身边。
美酒美人她一个也不感兴趣,只有冰镇葡萄还算清爽甘甜,权尽柔一个劲儿地吃。
裴膺舟看了觉得好笑,见桌子上摆着皇上赏给他独一份的肥美螃蟹,便剥了两个,将蟹肉挑出来,让黄瓜给权尽柔送过去。
黄瓜将螃蟹摆上权尽柔的桌子,弯下腰来轻声说“小将军的好二殿下都记在心里,特意给您送来两个蟹,只是今日在假山上听到的话,还请小将军——”
权尽柔看见大螃蟹眼睛都直了,说什么都赶紧答应“你放心,我什么都没听到。”
“那就谢过小将军了。”黄瓜行过礼又退下,回到裴膺舟身边回禀,裴膺舟忍俊不禁,感觉这歌舞也没那么无聊了。
权尽柔刚将一盘螃蟹扒拉进肚子,张宰相见了她嘴角的残渣叹口气,问身后的婢女要手帕,帕子拿过来却闻到一股浓烈的脂粉香气,他一皱眉,想了想,还是用袖子给权尽柔擦了嘴。
“谢谢师父。”权尽柔在张宰相面前总是格外乖巧,这一切正好落进了权尽舒的眼睛,权尽舒远远露出了不屑的神情给权尽柔看,权尽柔也学着还回去,却被舞女挡住了。
她有些不服,刚想找机会再鄙视权尽舒一次,没成想这场歌舞未罢,皇帝便叫停了。
一众婢女太监低着头,臣子们安静地看着坐在高处揉着太阳穴的皇帝,等着他说些什么。
这时候,空气都是冷的,刚才还热闹的气氛慢慢凉掉了。
就算是权尽柔,都感觉脊背阵阵发凉。
许久过后,一个太监匆匆赶来,在皇帝耳边说了什么。
皇帝这才停止手上的动作,看了看旁边的裴膺舟。
裴膺舟只低着头,看着鲜红的螃蟹壳,没有任何反应。
皇帝站起身说“前些日子,我处置了一个太监,发配边疆。这是舟儿求来的,说是那个太监在他小时候发病时彻夜不眠地照顾过他,过往恩情,未敢忘记,朕答应了,饶他一命。可是刚才,朕得到消息,那太监半路上被人截住,斩断双手,受尽折磨而死,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谁会做到这般田地,跟一个宫里的老太监有如此深仇大恨?”
四下无人应答,皇帝的本意也不是让人应答。
权尽柔不明白,一个无关紧要的太监,为何还会有人下杀手呢?
皇帝在高台之上踱步,最后一眼,冷冷看向了裴膺舟,说是冷的,眼里居然还有一些欣赏的味道。
权尽柔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吐了出来。
不能御前失态,她强忍住了呕吐的欲望,低声问师父“师父,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是何意?”
张宰相思考片刻,也小声回答“大概就是有好的开始,却没有坚持下来,以致于不能善始善终。”
权尽柔听到这话,心头中了一箭一样,皇帝的眼神,裴膺舟的话,在心里纠缠。
任凭她再小,也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那个太监的不得善终,是裴膺舟给的。
她抬头看想裴膺舟,裴膺舟的眼神冰凉,看着桌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