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盏被裴膺舟的话问得怔楞一下。
裴膺舟在她心里,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记忆带着她朦朦胧胧回到四五岁的时候,裴膺舟刚回到陛下身边不久,那些煎熬卑微的日子仿佛成为了不值一提的一场梦。
二殿下还是陛下最喜欢的二殿下,有没有他的母妃,都是一样的。
宫人们甚至传言明妃的几年盛宠,不过是母凭子贵,最后却背叛陛下,白白害得二殿下受苦。
这些流言蜚语难免跑到裴膺舟耳朵里,他倒是不气不恼,近身的小宦官黄瓜不乐意了,“明妃娘娘厚德载物,未曾苛待宫人一丝一毫,如今这些狗杂种只凭流言蜚语就整日里扒墙头,嚼舌根,实在该罚。”
裴膺舟说“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母妃。”
黄瓜着急了,以为裴膺舟听信了传闻,管不得什么礼数,“殿下不会真以为明妃娘娘勾结外臣图谋不轨吧?那都是托词,明妃娘娘对陛下绝无二心!”
裴膺舟看黄瓜的样子,知道他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黄瓜是明妃自小养在身边的,难免和他避讳少一些,有一些话,和他说明白也未尝不可。
“母妃临走前告诫我,日后只能依靠父皇,需得谨言慎行,半个字都不要再提她,她说有些人,放在心里就是珍宝,说出来了就是毒药。黄瓜,我最明白母妃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不明白是他们的遗憾,与我母亲无干。”
“那您就不打算找明妃娘娘了?”黄瓜声音里还有一些委屈。
“我不是不想,是不能,等到我在朝中势力稳固,第一件事就是找她,但是现在开始,我不提了,你也别再提了。”
黄瓜点点头,中秋宴人多眼杂,裴膺舟说这么多已经不容易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权尽舒一把抱起假山后面的权尽柔,宠溺地揉揉她的小脸蛋。
权尽柔有些厌烦地拨开权尽舒生满茧子的大手,“大哥!”
却看旁边,裴膺舟已经匆忙跑到假山后面了,若有所思地看着权尽柔。
想必,他已经知道我偷听了他的话,权尽柔有些羞愧,她本意并非如此,不过是和大哥闹了小矛盾,想找个地方躲清静。
权尽舒见到裴膺舟,赶紧将尽柔放下来,给裴膺舟行礼。
裴膺舟也回礼,“权小将军,虎威将军好。”
权尽舒毫不掩饰地哈哈大笑,“殿下休要取笑,她一个小毛丫头,陛下开玩笑就罢了,莫说上战场,就是平日里磕着碰着我们几个哥哥都舍不得,日后——”
“大哥!”权尽柔有些生气,扑腾着推开权尽舒抚摸她小脑袋的手。
“我们家的虎威将军要发怒了,殿下快跑,免得误伤。”
裴膺舟和黄瓜都被逗笑了,权尽柔气得脸色涨红,狠狠瞪着权尽舒。
权尽舒比权尽柔大了十多岁,俨然大人逗小孩,就连俯视也不留情面,好像在说“你跳起来打我啊。”
权尽柔也不客气,抱起权尽舒的腿就咬,咬上了也不松口,疼的权尽舒额头冒汗,想要推开,看着这个小豆丁又下不去手,只能抬着一条腿往后跳,边跳边对裴膺舟道歉“失礼失礼,家妹不懂事,还请殿下见谅,啊~松口!啊~”
黄瓜在旁边乐不可支,偷偷附在裴膺舟耳边说“早就听说权家小将军是个有仇必报的主,今日一见,果然是。”
“何止有仇必报,还很凶残。”裴膺舟想起那日宦官腿上被插得两刀,对权尽柔真是又害怕又喜欢。
这边主仆二人刚咬完耳朵,那边兄妹二人也闹完一回合。
小宫女毕恭毕敬一一行过礼,柔声细语地说“宴会就要开始了,还请诸位移步极乐殿。”
“有请。”裴膺舟对权家兄妹说,但权家是臣,自然不能走到裴膺舟前面,权尽舒带着权尽柔跟在裴膺舟身后,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