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儿子,朱高炽也大为欢喜,笑成了弥勒佛,弯腰扶起他,满脸欣慰,
“好,又长高了,瞻基,最近功课可有认真去写?”
大凡天下父母,皆是如此,见到孩子疼爱的同时总不会忘记提点两句要好好学习。
朱瞻基显然是个聪慧认真的好孩子,这么多年习惯了父亲教诲,擦了把眼角泪珠,笑着答到,
“父王,最近太师教到了《大学》明德,君子六艺也教到了射箭,孩儿正在努力修习。”
看来太子太师姚广孝,是朱瞻基的文学老师和武学博士,朱高炽也是在姚广孝教导下长大,对此人尊敬有加,拍拍他的额头勉励到,
“姚师的弟子,这全天下都没有几人,一定要好好修习。”
眼看父子相携温馨无比,这个时候才走到他们身前的鐡凝眉对着当朝太子轻轻点头,
“该施针了。”
说罢,轻轻招手,那匹大黑马是铁凌霜的坐骑,罕见的和主人的姐姐也有缘分,龇起大板牙呼呼的小跑过来,对着鐡凝眉一阵摇头摆尾,最后侧过身趴在地上,拿这大屁股对着三人。
皇太孙朱瞻基呆呆的看着鐡凝眉把手中布包打开,里面是一个软木盒子,翻开木盒,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不下百根银针,大多数纤细如牛毛,不过也有几根远比寻常银针粗壮。
“皇太孙,你可以出去了。”
将大黑马当成了小桌子,把手中木盒放在马臀上,鐡凝眉捻起最粗的那枚银针,出声赶走朱瞻基。
看着那枚银针迎着日头闪烁着锋锐光芒,朱瞻基心中惴惴,他知道面前这个长得异常美丽的女人,和朱家有着血海深仇,可也从皇爷爷那里得知,现在父王就是在鸡鸣寺中,接受他的医治。
小小的孩童,虽然聪慧,但依然不清楚,为什么皇爷爷会同意,为什么父王脸上也丝毫不见担心,反而对着自己挥手,
“见到就行了,快回去吧,和你娘说一声,让她别担心,过一段时间我就回宫。”
不情愿的和父王告别,三步一回头的离开小院,朱瞻基看着那个女人嘴角泛着一丝嘲笑盯着篱笆外的自己,再也呆不下去,转身飞奔向皇宫。
不行!一定要找皇爷爷问清楚,难道他是故意的,他不怕父王被别人杀死吗?
“呵呵~”
眼看儿子的身影匆忙的消失在小道尽头,皇太子朱高炽轻轻一笑,
“铁姑娘,又要麻烦你了。”
“没有麻烦,只是交易,永乐皇帝答应了条件,那我自然会全力出手。”
面无表情的说着,伸手在朱高炽身上轻点,本朝太子不受控制的盘坐在草地上,浑身放松。
应该是和妹妹学来的恶趣味,看着圆圆的大脸正对着马屁股,鐡凝眉眼中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粗大的银针顺手刺在了他的脚底的涌泉穴上,一左一右,各定了一根。
开始了诊治,鐡凝眉也静下心来,盯着他脚底的两根银针,过了片刻,依然没见鲜血渗出,不禁摇摇头,
“涌泉,是人精气的起源,寻常人即使精力枯竭,也会在此存有半分,只要微微刺破一点,即血流不止,已经用太阴针医治了三次,还是没有鲜血渗出,看来情况远比我想的要严重,太子殿下,你如今的身体,只有半年时间。”
十年的殚精竭虑,心血枯竭,总以为自己身体底子还行,怎么说也能苟延残喘十几年,坚持着爬上皇位,再把皇位传给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届时天下太平,儿子皇位稳妥,就算双腿一蹬驾鹤西去,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原来,只剩半年了。
从青年起就把脑袋拴在腰上,跟着父王造反,监国十年刺杀不断,政事也如同乱麻,即使是这些年屡遭大事,可千古艰难唯有一死。
死到临头,朱高炽面色也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