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只是是寻道的果实。还是多想想你的家人。”
霖箬只见刘芳整个人瞬间似乎被抽干了气力,只是绝望地杵在原地一动不动,梵使一根一根的慢慢拨开她的手指,单手将孩子拎起来递给了旁边的一名守卫。
“带下去吧。”梵使一声令下,孩子就被带进了房间,而刘芳被一群大汉拉着朝石洞外面走去,她固执的探着身子朝着孩子的方向伸长了手臂,不停朝着霖箬的方向点头,一下下磕在卫士的手臂上,也撞在霖箬的心上。
凄惨的场景让霖箬无比难受,若是能保证孩子们的安全,他说了也无妨,可是谁知道这鬼地方到底拿这些孩子要干什么呢?
哭喊的嘈杂声渐远苏雯小心翼翼的开了口“不知道上尊预备如何处罚她?”
“在血夜日犯了教规之人,你说当如何处罚?”那面具的孔洞朝着苏雯的方向,话语没有一丝情感和迟疑,仿佛处罚的不是一句鲜活的肉体而是草芥。
“上尊不会真的要用缶刑吧?”此话一出,霖箬突然觉得苏雯仍然在努力的试探着什么。
“一切都是教规的意思,并不是我们能违背的。”
“可刘芳怎么也算有功之人。”
“世人都在开悟和犯错中徘徊,功过相抵那是帝王们用来树立仁德美名的把戏,我们侍奉的神明若也是如此行事,天威又何在呢?”
表里不一的话永远粉雕玉砌,再精致的匕首也不过是凶器。霖箬早已厌恶这个梵使的假仁假义“左手抄经右手杀人如果就是尊座口中的恩威,毫无慈悲的虚假神性与帝王权术又有什么区别,”
“神本来就不需要规则,也不需要应许,甚至不需要慈悲;它高高在上定下规则只是让人来跪拜遵守。你口中的慈悲不过是凡人设给神祗的微妙陷阱。一旦给的太多,那些戒律规条便无人遵守,因着凡人认为你软弱可欺;你给得太少,他们说你残暴无道;面对戒律的问题,我索性一点不给。他们才会敬你畏你,祈求那一点本该水到渠成恩典。在凡人的眼中,仿佛一切拥有都是应该,一切叛逆成为了索求的手段,却不知因果总有循环,愚蠢可悲。”
“说得好,你别忘了你也是个凡人。”
“是吗?”那梵使回的坦然,答得干脆。
霖箬正要反口说些什么,却被苏雯岔开话似的抢了话头“罚当守,但属下认为恩也当施。卫子玠履历大功,不知上尊预备如何奖赏?”
“我不是说过赐月泪一斛吗?”
“可今晚月神若是不曾垂泪呢?属下愚见,日后若是光照卫国,王室不肯归化,旧贵族们之中也总该有个首脑。一来卫子玠血统可以服众,二来他已经食过月泪光照全身,再赐月泪于他而言荣耀并不会加多,不如请上尊施恩于其妹……”
“你是在教我做事咯?”苏雯的话于经纬权术上在霖箬看来十分妥帖且布局深远,却被梵使打断了。
“属下不敢。”
“治理教众如同弈棋,这点你很通透。可你行的是凡间的棋术,不曾领悟神手深远。今晚的庆典有了寻道子,自然会有月泪也会也光魂。还有实女作为加持,功德自然翻倍。你难道担心没有东西可以赏赐给她?她妹妹的身体,本尊有所耳闻,太熵之所属,要快速痊愈需得用到光魂。光魂难得,她只是普通教众,没有这个资格。”
“可属下只是担心这样会伤了功臣的心。”
“他侍奉的是神明,本不需要有二心。他妹妹的病本尊会想别的办法。”
“您是说她妹妹有别的药石可治?”苏雯的手掌暗暗合了一下。
梵使久久没有说话,隔着面具也觉得那种阴诡的目光正盯着苏雯的头顶。他转过身,又略微定了定“你的关注点还是放在庆典上吧,那才是大事。还有我再提醒你一次,你的天目是神赐的能力,神也随时可以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