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左翼大军还有逄纪坐镇,足以稳住局面,缓步后退。那么当袁绍将郭图调回寿春,急速撤离泰半沛国兵力时,便足以证明袁本初彻底放弃了这处战场。
毕竟颍川后方还有汝南,还有南阳,有足够的纵深让袁绍可以等待前线撤军。
而沛国若是一溃千里,恐怕淮河都会被一鼓而下。
是以赵云带着沛王刘曜父子,几乎没费什么功夫,便将战线一路推到了沛国龙亢县左近,到了此处,事实上便已经算是临淮,流经龙亢县的涡水便是淮水一大支流,是足以支撑渡淮用兵的支流。
当然,在撤军之时郭图便已经尽可能的对此地进行破坏,以延缓赵云南下的步伐。
“真是什么都没留下啊,没有船只,难道要将士们游过淮河?”
即便赵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眼前的一片废墟还是让他颇为头疼,破坏容易重建难,短时间内想要凑够渡淮的船只都是难事,更别提还要压制对岸的水师。
虽然刘备本就没准备从寿春打开突破口,但都走到淮河边了,赵云还是想试试能不能一鼓作气拿下寿春。若是让袁绍缓过气来,渡淮的难度还会大增。
糜竺那边打开突破口的几率固然很大,压力也不小,如果赵云这边不能分担一部分压力的话,糜竺极有可能被反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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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默然之时,病恹恹的赵王刘曜慢慢走了过来,嘶哑着嗓子,低声道“咳,赵将军,沛王一脉尚有些财物,孤离开时命家臣分散藏匿,如今也收回来了一些,国难当头,孤愿奉上家财,助朝廷早日重建水师,平定祸乱。”
赵云无奈的道“沛王殿下还是先好好养病吧,若末将真的用了沛王财物,恐怕天下藩王人人自危,魏王也容不得末将。”
“将军会怕那些酒囊饭袋?孤是不信的,孤更不信魏王叔会因为那些酒囊饭袋而处罚将军。”刘曜呵呵一笑,虽然这位沛王年岁较刘备为长,但论及辈分,他却比刘备还低了一辈。而他毫不避忌,视同宗藩王为酒囊饭袋的言语也让赵云为之讶异。
“沛王殿下倒是看得起末将,只是这般话语,不当出自殿下之口。”
“这有什么?藩王都是酒囊饭袋,岂不正如天子与朝廷公卿之意?若天下藩王人人都如陈王叔祖一般,那才会让朝廷公卿食不甘味吧?”
“但殿下可不像酒囊饭袋。”
“孤大限将近? 回光返照罢了。”
“……”
“哈哈,说笑罢了,只是南下的这段日子承蒙将军照料,故而想为将军一二助力罢了,既然将军不愿,那孤也不强求了。”
“殿下好意? 末将代我家大王谢过? 只是国有国法,军有军规,粮秣租赋自有朝廷征收? 末将一介武夫? 只管行军打仗,实在不敢受殿下大礼。”
刘曜俯身捡起地上一块烧黑的木板,摇头叹道“还有? 纵然孤出钱出粮? 这水师也很难短时间建成? 对将军的计划于事无补,所以将军才不太在意吧。”
赵云微微蹙眉? 问道“殿下久居沛国? 对渡淮之事如何看?”
“孤能有什么看法?”将手中木板残骸抛开,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刘曜呵呵道“孤在沛国,只知饮酒作乐,寻花问柳,军国之事那是一概不知。或许陈王叔祖都比孤更了解沛国关隘、军力。”
“大王还真是……活的通透。”
“不通透的藩王,朝廷会帮他们通透,孤向来胆小,也不想麻烦朝廷,自己通透些好啊。江东那边还老有些人以为孤有什么权力,经常派人来府上求见,孤也只能是好吃好喝的把他们打发回去。这不,又来了,不想见他们,孤也只能出来散散心啊。”
赵云瞳孔猛地一缩,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