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一动,意图自然暴露无遗,韩遂再怎么迟钝,也不会看不到数万大军的逼近。
再加上函谷关处的异常越来越明显,韩遂终于反应过来,刘备不只是把目光投向了关中,而是已经做好了向关中动刀的准备。
这六万人是打着在河南屯田的名义自冀州南下,本以为是针对曹操的包围圈,却不料是意在关中,等韩遂紧急撤掉长安包围圈,向马腾去信时,先锋已经过了函谷关,进入京兆尹境内。
“马寿成如何回应?”派往长安的使者归来,韩遂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马腾的反应,虽然他心中隐隐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而看到使者嗫嚅不言的模样,韩遂的心更是一沉,故作大气的挥手道“你但说无妨,吾不会怪罪。”
“将军息怒!”使者颤声道“属下……属下并未见到征西将军。”
“什么?”韩遂一阵恍惚,猜到马腾可能会拒绝,却没想到竟是这般决绝,连见上一面都不愿意。
“是汉阳太守吕布接见了属下,他……他说让将军洗干净脖子等着。”使者越说越怕,最终“噗通”一声跪倒在韩遂面前,担心韩遂为了泄怒将他砍了。
韩遂此时已经没有心情动怒了,身子摇摇晃晃,险些支撑不住正坐的姿态,麾下诸将已经在外面等消息了,等来的却是这般绝望的消息,军心难定啊。
“将军,属下从旧相识处打听了一些消息,据说此次关东出兵,并非是为了对付两位将军,而是汉阳太守吕奉先之女忧心父亲安危,请缨前来,或许……”
马腾和韩遂往日里颇为交好,双方麾下也多有相识,虽然战阵面对难免厮杀,但泄露一些无足轻重的消息拉上一把,倒也不算什么。
韩遂目光一凝,沉声问道“当真如此?”
“这……他是吕奉先亲兵,似乎是吕奉先醉酒后所言,应当不会有假。”
韩遂喟然道“难怪马寿成降的这般干脆,朝廷如此表态,便是不想尽数诛戮,而是有心打破平衡而来。谁在那吕奉先对立面,谁就会成为讨伐的目标。剩下的一人,自然无罪。”
“征西将军难道不担心唇亡齿寒、假道伐虢?”
“他担心什么?”韩遂冷笑道“伏波之后,只要朝廷认了这个名头,便不能随意诛戮。再加上他素受羌人信重,朝廷若不想羌乱再起,留他一命的价值显然更大。
而吾对朝廷确实无甚大用,反倒是因为心思太多,易遭忌恨。杀吾以慑马寿成,以安三辅,岂不大妙?也是恰逢我二人起了龃龉,若是无所嫌隙,朝廷也难以如此分化。”
“将军,让属下再去一趟长安城吧!您与征西将军多年的交情,只要属下多加恳求,他又岂会真的坐视您遭难?”
“他如今已是铁了心要做云台的功臣,吾便是那用来立功的隗嚣,你第一次去也就罢了,若此时再去,难保不会被拿去祭旗,还是不必如此了,为今之计,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魏王势大,韩文约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辈!”
韩遂站起身,眼中闪过一道锋芒。他不是没遇过比这更艰难的情况,当年汉廷屡屡调动大军围剿,多有同伴背叛,他仍败而不倒,今日无非是再现往日之局,未必不能破局。
……
“奉先,首战由你先行,吸引住韩文约的注意力,卫将军自然会挥师自后掩杀,此战凶险,还是小心为上。”
长安城中,马腾也开始动员麾下兵马准备出战,由于此战名目的特殊性,马腾准备让吕布做先锋,也是不大放心把此人放在长安城中。
吕布愣了下,点头道“请主公放心,属下一定完成任务!只是……韩贼兵多将广,非易与之辈,属下以为须得防着他临死反扑。我军是否应该收敛一些?”
马腾不由得愣了神,他方才还跟吕布说了,卫将军一侧的先锋是他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