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将军原话就是如此?”出乎庞德的意料,在他转达了李澈的条件后,马腾并未勃然大怒,而是沉思良久后,若有所思的问道。
庞德愣了愣,点头道“属下不敢妄动一字,这确实是卫将军的条件。属下以为,如此条件实在太过苛刻。”
马腾摇摇头,喟然道“令明此言差矣,既然迟早要降,倒不如干脆点、彻底点,否则反而遭人忌恨。吾能接受这一条件,但魏王也需要展现自己的势力。”
“卫将军愿与主公会猎于长安,但需要主公先行示好。”
“过分了。”马腾呵呵道“不动一兵一卒,仅凭口舌之利便要让吾彻底倒向他们?”
“可镇西将军已经同时向宛城和雒阳示好……”
“这不重要。”马腾敲了敲案几,不悦的道“韩文约必然也没有做出任何实质性的承诺,只是想以此逼迫吾表态罢了。”
“主公……属下以为,是否可以先与镇西将军谈一谈?”
马腾幽幽道“没有谈的必要了,朝廷的目光已经投向关中,我等之间的裂痕,短时间内难以弥补,即使修复关系,之后也难以同心协力,倒不如早早降了为好。
只是对我等而言,一人投降好些,还是两人共降更好,吾暂时仍未有所决断。因为吾至今还没有摸清楚,朝廷对我二人到底是欲除之而后快,还是想收为己用。”
见马腾陷入沉思,庞德有些犯难的道“卫将军有说过他们最初的来意,只是太过匪夷所思。”
马腾挑了挑眉毛“是何来意?”
“卫将军正妻吕氏,是吕奉先之女,因忧心父亲安危,请兵前来援助。这般说法实在太过离奇,也太过可笑,属下当时还以为是卫将军在羞辱我等。”
马腾一怔,问道“卫将军当真这般说法?”
“确实如此,属下也见到了吕氏,一身戎装,浑不似女子打扮,在校场演武,操练士卒。只是女子为将,实在匪夷所思。”
马腾大喜道“看来朝廷确实不想关中动荡,也没有先扫清关中的意思。”
见庞德一脸不解,马腾解释道“卫将军没必要找这种拙劣的借口,只能说朝廷本来就准备打着这一旗号进军关中。既是担心刺激我等,也是师出有名。毕竟朝廷已经承认了吾与韩文约的官身,朝令夕改指认叛贼实在有损朝廷威权。
若朝廷有意扫清关中,便不会在意这些问题,而是径直大军征伐,诛戮不从,吾与韩文约届时都难逃一死。
令明险误大事!卫将军之潜在意思尽在其中,韩文约作茧自缚矣!”
庞德大吃一惊,连忙起身请罪道“属下愚昧!”
马腾此时也没心情追究庞德的问题,吩咐道“你立刻去找奉先,让他修书一封向吕氏求救,遣人送往函谷关。要快!韩文约恐怕很快便会发现卫将军已到函谷关,届时又要横生枝节。”
……
函谷关,都乡侯、荡虏中郎将张辽已至,见过李澈,再见吕玲绮,张辽不由得一阵唏嘘。
他与吕布曾共事多年,彼此也算颇有交情,然而雒阳花花世界终究让他们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屡屡变节求利的吕布一开始顺风顺水,地位提升很快,而张辽却一直蹉跎于丁原麾下,作为他和何进的打手。
之后吕布遭何进厌弃,发配凉州为官;张辽因雒阳之变而投奔张杨,做了一名校尉,实现地位的反超。
再之后,吕布受马腾恩遇,得拜太守,成为一方大员;张辽也受刘备看重,得以封侯拜将,光耀门楣。
时隔数年,两人即将再见,却是一种另类的合作与对抗。
“文远,此战由你做本侯的副将,吕校尉为前军先锋,目标便是凿穿面前的韩遂大军,解长安之围。可有异议?”
张辽神情毫无波动,仿佛李澈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