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起床气也几乎消散,只能是没好气的道“牙尖嘴利,没有半句实话!不如说说你的真实想法?”
“这么晚了,收拾屋子太麻烦。”
荀攸顿时被气乐了,伸手点了点李澈,却没有再说什么。
见两人交锋完毕,刘备叹道“明远、公达,你们倒也不必如此,人有生离死别,备也是见过不少生死的人。话又说回来,与大将军的情分也没到那一地步,倒不用担心备心中郁郁。今日也只是有些追思故人,想与大家聚上一聚。”
荀攸无所谓的道“本有三分气在心中郁结,不过顺势导泄出来罢了。”
李澈微微颔首,转而道“这些事倒也早在意料之中,大将军这么走下去,与太后水火不容也只是时间问题,但骤然来临,还伴随了这么多大事,终究让人有些心神不宁。”
默然半晌,刘备幽幽道“明远,你说大将军到底是怎么想的?”
李澈一怔,这才是刘备心中最郁结的事情。何进于他有恩情,但其举动却又无疑是逆大汉而行的权臣行为,他的死对于刘备来说,实在是不知该喜该悲。
叹了一口气,李澈肃然答道“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只要他没走到那一步,没人能断定他一定会这样做。‘莫须有’是最简单,也是最恶毒的罪名。”
关羽、荀攸、简雍三人低头沉思,反复咀嚼这四句话,张飞眨了眨眼,刘备望天思索,良久之后一口饮尽杯中之酒,一声叹息道“明远说的对,没有到最后一步,谁又知道他究竟是周公还是王莽呢?恶意的揣测最是省事,却也非智者所为了。”
李澈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埃,肃然道“既如此,我等一起以酒遥祭大将军吧。”
“善。”刘备轻轻颔首,从袖中摸出一块灵位,上书“故大将军何公之位”。关张二人搬来木桌案几,摆上酒菜、香案。几人肃然三揖,刘备叹道“大将军,一路走好。”
李澈也只能叹息一声,何进如今的身份终究敏感,即便是祭奠,也不可能大张旗鼓,只能是熟识的圈子小范围祭奠了,否则容易被扣上心怀叵测的帽子,毕竟有吴匡张璋在前。
堂堂大将军,死后却全无哀荣,完美的继承了东汉大将军的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