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快冬至的日子了,赵国位处北方,夜间的天气已然可称得上寒冷,冷风虽不刺骨,但猛然袭来也能让人打个哆嗦。
李澈披着大氅,在院内缓缓踱步,不时抬头望望星空,时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
“空自叹息,何以解忧?试试这个。”院门外响起刘备的声音,话音刚落,便见刘备与简雍大踏步的走了进来,手中还提着两坛酒。
李澈抽了抽嘴角,话说酿酒技术这东西是随着时代发展而进步的,东汉的酿酒技术比起西汉是有很大的发展,例如西汉一斛米要出三斛酒,东汉只出一斛,度数和质量都有了长足的提升。
但比起两千年后,这时候的酒度数较低不说,口感更是让李澈极度不适,是以穿越过来这么长时间,除非是公共场合的需要,其他时候李澈是很少饮酒的。
偏偏刘备和简雍这种燕赵游侠的性子最喜喝酒,没尝过未来白酒,他们也不觉得手中的酒有什么不对。
赵国的酒在全天下并不算有名,但其非常具有北方烈酒的特色,很受刘备等人的喜爱。
想了想,李澈还是叹道“阿韵,拿些酒杯出来。”
“这就是了,祭奠故人,岂能无酒?”刘备大步走近,轻轻颔首道。
“云长与益德何在?”
“去请公达一并前来。”
李澈扶额叹息,大半夜的,两个大汉,这哪是去请,分明是要把荀攸给绑来。
“玄德兄何以料定澈还未入眠?”
简雍无所谓的道“没入眠最好,睡着了也不是不能叫醒。”
刘备狠狠瞪了他一眼,摇头笑道“公达与我们不同,他与大将军更多的是合作关系;而我们,终究是承了大将军好大一份人情,明远并非忘恩之人。”
李澈长叹一声,正如刘备所言,就算没有何进征辟,也有大把的官僚愿意卖颍川荀氏的面子。堂堂荀氏五子,谁人不想做他的举主?
而自己这边一帮布衣,若没有何进大手笔的高官厚爵,仅凭曹操的关系,这时候刘备能做个县长都是邀天之幸了,何来能掌一国之地?
虽然是交换,在何进心目中也算是等价,但这份情还是要承的。更别说这几百甲士为刘备一伙人掌控赵国立下的功勋了。
“背后言人是非,不是君子之道!你们这些闲人要饮酒,把攸拉来作甚?”衣冠不整的荀攸还有些睡眼惺忪,张飞有些尴尬的边走边赔不是,而关羽一如既往地沉默,默默的走在后面。
李澈摇摇头,指着荀攸道“先把衣冠稍稍修整一下吧,要是文若兄或者慈明公在此,你少不得一番说教。”
“就是他们不在,才得以如此逍遥!”话是如此说,荀攸还是从善如流的正了正衣冠。
几人闲话间,吕韵已经拿来了酒杯,还备上了几份下酒菜,李澈就地一坐,几人随之径直往地上箕踞一坐,也丝毫不顾仪态。
而吕韵则在李澈的授意下开始巡视周围,防止隔墙有耳。
荀攸嗤笑道“李侯好高的门槛,登门无有坐席,客人只得箕踞。席地而坐,比陋室相待尚且不如,却还教客人注重礼节仪态,诚为可笑。”
李澈轻摇手指,驳道“岂不闻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聚会高低岂在华屋陋室?羊兴祖待人于陋室,十常侍常谋于宫阙,公达兄当年难道会为了张让的邀请而推拒掉羊兴祖的陋会?”
羊续,字兴祖,其为官清廉正直,下属送来一条活鱼,他便将鱼悬于厅堂,再有行贿者便示之以鱼,表明自己的立场,于是人送外号悬鱼太守。
其家常年家徒四壁,衣冠破旧,食物粗劣,汉灵帝想拜他为太尉,例行派宦官索贿,羊续却扔给宦官一件破棉袄,致使灵帝不悦,一时传为美谈。
荀攸被李澈拿话一噎,顿时不好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