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笙马车刚到言王府,瑞王府的马车也到了。
通体黑色的马车,比寻常马车要大一些,挂在马车前的黑底烫金“涩”字,是这座城池唯一的权利。
东海鲛纱织就的淡黄车帘被掀开,露出一张近仙似妖的容颜。纵然天下美人各色,在这张脸面前,也总显逊色。
他眸色淡淡,瞥过马车上下来的男人,触及到身后跟着的言笙时,眸色才温软许多,唤,“笙笙。”声音温凉,又宠溺。
他唤着,便没了下文,只耐心等她下车,走过来,在触手可及的距离站定了,才伸手将她有些凌乱的鬓角整理好,笑曰,“数日不见,可有想我?”
人对好看的事物通常会多许多耐心。言笙自认从未免俗,点点头,应着,明知他定是在整个隆阳布满了眼线,否则绝不会如此巧合的同步。
作为异世的灵魂,她总有些本能地抗拒这种类似于监视的安排,但也知道对方总是担心比监视更多。
落在她头顶的手微微顿了顿,然后缓缓收起,秦涩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这个面色清冷的姑娘,很多时候都喜怒不形于色,将真实的情绪隐藏在云淡风轻的表象之外,宛若隐没在浓雾之后,谁都触碰不到。这段日子倒是对自己少了几分戒备,许多想法就清清楚楚地能够看到了。
譬如此刻,她些许的不快。
他看在眼里,也不点破,转身从身后马车内拿出一个食盒,递给她,“嬷嬷见你许久不去,天天抱怨手艺没处发挥,她也不知你不在,昨儿个做了些点心非要我送来……幸好如今天气寒凉,隔了一夜倒也还新鲜。”
说着,递给她,又压低了几分声音,“那日你离开,言王妃刚好从佛堂出来,等了你一日,我便寻了个借口,说是你这几日都在学医,正巧跟着女先生进山采药去了……彼时进了王府,莫要说错。”
言笙一愣,手中的食盒有些重,她敛着眉眼应了。
这的确是她疏忽了,只凭着往日经验,觉得自己离开数日也不曾惊扰了祖父,却不想王妃出来了要见她……见她……做什么?
她一时间低落地有些明显,秦涩只以为她还在为自己调查她的事情有些不快,不动声色地将她全身从头到脚打量了几遍,确定她只是看起来有些疲惫,倒是不曾伤损,如此,才算安了心。
言语愈发温缓,“这会儿,怕是里头长辈收到你回来的消息了,要我同你一道进去么?”
目光看向最后一个下来的人,目光微凝,却在触及那张没有遮掩的脸时,不动声色松了口气。只是,原本想要打道回府的念头瞬间消散,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对她说道,“你且等一下。”
说着,缩回了头,很快,就从马车里下来了,动作很快,姿态却依旧优雅,走到她身边,不动声色,“走吧,你一个人去……有些不放心。”
微微放低的了声音,笑得有些宠溺。然后才抬头看玄月,仿佛是才看到他一般,“这位是……”也不问言笙,只偏头问安歌,“师兄,不介绍一下?”
谁是你师兄?本来看着言笙进府就准备离开的安歌嘴角抽了抽,这位之前可不是这样的,怎地如今这般不要脸。
但念及瑞王府那些伙食,他又缓缓忍下,皮笑肉不笑地,“不用在意,一个过路人……正好顺路,就捎带一程。”
“呵呵,日行一善嘛,日行一善。”
“呵呵。”
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着实有些难看,几乎浑身上下每一个细枝末节的动作都在昭示着他心情的不爽利。秦涩对他拙劣的演技很嫌弃,不过看来对方还不如自己讨喜,当下那笑意便热情了几分,“想来是来隆阳过年的吧?隆阳的年节很是好看,这几日倒是可以逛逛。”
说着,含笑,颔首,对着安歌,“既如此,就麻烦师兄带他去寻个客栈了,我瞧着无名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