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意如放肆地笑了笑,“好!我意已决!诸位回去各司其职,加紧准备,明日我便面见君上,转而居卞。子泄留下,其他人便回吧。”
“散朝!”冉怀适时高呼。
“臣告退。”众家臣纷纷告退。
待家臣们离去,季意如才吩咐道“冉怀,你去取些鲁贝分发给郎囿民工,便说是严冬里的补偿。子泄你随我去后庭走走。”
“额,宗主这不妥吧。”公山不狃不敢答应,毕竟后庭有府里的女眷,他一个家臣在后庭走动实在是太无礼。
“哈哈哈,我已将侍妾女婢全部遣散,只留下冉怀和几个服侍的寺人。如今你大可去得。”季意如拍拍公山不狃的肩膀笑道。
“宗主这又是何必呢?堂堂的鲁国大司徒的府中岂能无一女子。”公山不狃打趣道。
“我为宗主,身为表率,当此之时,应当克勤克俭,又岂能留恋于温柔乡中。”季意如认真说道。
“此时何患之有,宗主何不直说呢?”公山不狃看了眼一脸认真的季意如。
“子泄不也没说吗。”季意如轻笑道。
公山不狃摇头轻叹“也是,如今费邑是去不得了,南蒯此人居父功以自傲,本就是个败类,如今却是明目张胆地征召士卒,如今已有六千之众。而眼下我们只有不足五千士卒,一旦他起了贼心,将局势搅浑了,反倒让他人捡了便宜。”
季意如点点头,收起笑意“是啊,我派老祁、虑癸二人前去,也只为试探其人,若是他聪明就该分出兵权。”
二人说话间,便到了一路走到了中庭。
一丝丝寒风透过门窗缝隙钻进偌大的殿宇,黄色的灯焰微微摇摆,将微弱的光芒投射到一张粗糙的皮卷上。仔细打量,原来是一副地图,而地图前正站着两个青年人。白衣者侍立于侧,赤衣者负手而立,正是公山不狃与季意如二人。
“宗主请看,我季孙城邑大致都在东蒙山与尼丘山之间,西北有卞邑临近曲阜,东南有防邑邰邑分别与鄅国莒国相邻,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倘若能除去夷人之患,便是个可靠的去处。”公山不狃叹息道。
“夷人也是人,只是不服教化,以鱼猎为生罢了。待到大雪封山,食物匮乏之际,自然会下山掠夺。”季意如微微摇头,并不同意公山不狃后半句话,“转居卞邑之后我欲派人入山与之协商,若能化干戈为玉帛,又何必兴兵劳民呢?”
季意如毕竟是后世之人,看问题的眼光与古人颇有差异。在他看来,不论是在中原人还是东夷、淮夷、百越乃至狄人都是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的中华儿女。他们只不过是迫于生存以及文化差异而与中原人交恶。和谐共存,互相交融,汲取彼此可取之处才是长久之计。
当然这些都是出于互相尊重的前提之下,如若是对方蛮不讲理,凶残成性,侵害百姓,那也必须贯彻“虽远必诛”的理念。
对于长期听闻夷人之害的公山不狃而言,季意如的说法实在是有些荒谬,在他看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说法更具说服力。“宗主前些时日,不是还欲剿灭之么,今日为何又要怀柔之呢?”
季意如被问得一愣,毕竟他也不知道季平子的态度。“额,我在梦中好似历经一番生死,颇有所悟,已不再是从前的意如了。”
季意如回想来到此间的几日里的见闻,一时感慨万千,不待公山不狃接话,又道“如今天下看似风波平静,实则是暗流涌动,波谲云诡。所谓平分霸权,不过是丧失霸权的遮羞布罢了,当今的晋楚已远非昔日的晋楚了。”
季意如微微摇头,又看向公山不狃。“纵然二者仍是六千乘的大国,可是人心已散。晋国的卿族各自为政,平日里勾心斗角,纷争不断,楚子昏庸,荒淫无度,重用佞臣,如此种种皆亡国之兆也。”
公山不狃有些不解,问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