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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宁猛然惊醒。
环顾了一周后,便拱手作礼,以示自己没有敌意。
还一脸风轻云淡的,嘴角含笑的说道,“在下乃临江甘家商队主事,经安汉阎文胜所荐,特地前来与将军商讨战马交易之事。方才被将军虎威所威,一时孟浪失态,还请恕罪。”
但华雄却是没有搭腔。
依旧目光很冷的盯着他,手也没有离开腰侧刀柄所在。
更没有让麾下部曲放下军弩解围。
呃
甘宁心中也开始泛起苦涩。
毕竟对方身居高位,还摆出了以礼相待的姿态,自己却张扬轻狂习惯了,一时不察做出了挑衅的姿态。这种折辱,如果换位相置的话,依他的行事风格,也不会被一个“孟浪失态”给糊弄过去,说不定早就拔刀相向泄恨了。
“在下出身粗鄙,不识礼数,一时冒犯将军虎威,还请海涵。”
甘宁想了想,又躬身作揖,摆出了很诚恳态度再度解释道,“在下此来赴宴,当真没有心怀歹意,更没有挑衅将军之心。”
恩,他虽然自忖武力过人,但也没狂妄到于十丈之内,能在百余支弩箭中逃生。
况且双方也没有必要做生死之搏啊!他跋山涉水来武都的初衷,又不是吃饱撑着了,来找徘徊在生死间的刺激!
这次,华雄面色微微缓解了些。
因为正如对方所说,他此来没有歹意。
如果是真是前来行刺的,就应该以卑谦态度先麻痹自己的戒心,然后再伺机一击必杀。
刺杀嘛,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
要么功败垂成。
要么功成,然后身死名就。
不过呢,猜出对方没有歹意是一回事,要不要就此揭过是另一回事。
他堂堂讨逆将军,又不是阿猫阿狗!
谁都能前来挑衅!
当即,就用很冷的声音,一字一顿的可道,“你是何人?为何前来寻我?”
话刚落,不等甘宁回答又加了一句,“不要再以商队首领和交易战马作为搪塞!我以诚相待,特地放下军务归来设宴会你,希望你也莫要自误!”
好吧。
甘宁咧了咧嘴,嘴角泛起一丝无奈来。
他虽然粗猛好杀,但不代表不识文断字,连话外之音都听不出来。
华雄一口道破他的身份并非商队首领,无非是方才的对峙露了底。都是杀戮过无数鲜血的人嘛,彼此之间,是能嗅出血腥味来的。
当然,并不是说商队首领就不能沾上满手血腥。
而是如此桀骜不逊的亡命之徒,没必要前来武都交易战马。
都胆敢对讨逆将军华雄见猎心喜了,还会畏惧关中三辅各处关隘的官兵吗?
想要战马,直接铤而走险,走米仓道途径汉中郡,穿行关中三辅去和那些同样钱粮紧缺的西凉叛军小头目交易,岂不是更划算?
那些西凉叛军,战马充裕,却被官府给扼守住了交易的通道,开出来的价格能有多少?
而且,甘宁也听出来了,华雄劝他不要自误的意思。
如果他甘宁胆敢再藏着掖着,华雄不介意将他变成沮水鱼鳖的食物!
不要怀疑华雄的杀心。
从一介黔首转变为讨逆将军的赫赫之功,就是无数白骨给铺就的。更何况这里是民风彪悍边陲之地;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的贫瘠凉州!
“我乃巴郡临江人,姓甘名宁,字兴霸,之前”
甘宁侧头看了看,随着自己前来赴宴部曲的脸色,终究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只不过呢,他话语还没有说完,就被华雄给打断了。
“巴郡甘宁?”
只见华雄的眉毛高高扬起,满脸的错愕,“你便是锦帆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