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广演朝印光和拱了拱手,然后介绍了一下自己身后的一名乡绅“印公公,这位就是姚员外,叫姚宇,是本地生员,他说他家有六户佃户跑到了皇庄来,而这六户佃户是在他们姚家的长工,所以,就请印公公还了这六户佃户出来。”
“此事,咱家实在难办,来皇庄的佃户皆是自愿,而且也都查验过有无未到期的租佃契约在身,不然不能成为皇庄佃户,至于姚员外所说的你家长工佃户跑到我皇庄来,那应该是不可能的。”
朱厚照为了和士绅阶层争夺控制的人口资源,以增加兵源,特地要求现在的皇庄每年要有皇庄人口数量增长指标和皇庄人均与总收入指标,也就是大明版的皇庄ki,这些指标决定了这些皇庄管理人员每年的年终分红与将来的升迁难易程度。
所以,虽然印光和不想和当地官府产生矛盾而导致事情闹大,但他也不能随随便便因为这县令和姚乡绅这么一说就真的把佃户还回去,也就理论了起来。
“现有明证,这是姚家六户佃户签契书时留在户房的契书存档”,陈广演说着就让差役把存档拿了出来。
印光和看了一眼,问“按理,签这种契书时,一般是官府留一份,户主与佃户各留一份,你们姚家的呢?”
姚生员暗骂一声“阉狗”,后则冷声问道“怎么,本县父母官亲自拿出来的存档还算不得数吗?!”
“自然算不得数,皇庄是陛下的产业,这里的佃户是陛下的佃户,岂能是你们说拿走就拿走的,即便有逃户,你们也得证据确凿,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让县衙伪造的一份?”
印光和回了一句。
“印管事,是不是县衙伪造的,让本官派人进去把人带出来审问一番不就清楚来了吗?”
知县陈广演笑了笑,就直接喝道“来人,跟着姚秀才进去拿人!”
“你们!”
印光和正要说些什么,却被几名差役给推到了一边。
印光和见此气得跺脚“你们大胆!”
好在这时候,王大柱带着民兵赶了过来,且喊道“打出去!按照《皇庄管理条例》,差役不得入皇庄拿人。”
王大柱在成为副管事前特地在御马监自己开办的学校学习过皇庄基层管理知识,所以知道《皇庄管理条例》,也就指挥着自己的一帮民兵跟这些差役打斗起来。
因为王大柱指挥的民兵受过训练,能做到听从统一指挥所以也就把这些差役当场打得鬼哭狼嚎起来。
知县陈广演和姚秀才见此不禁讪讪一笑,然后拔腿就跑。
而在这时候,一队官兵突然赶了来,且仪仗打的是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的仪仗,很明显是顺天巡抚路过了这里。
知县陈广演和姚秀才见此立即拦在仪仗前报了案,说皇庄的管事抢掠佃户、殴打地方官员。
“请中丞做主啊!这皇庄印光和管事带人责打差役,还欲围殴下官,下官若跑得慢一些,只怕就殉职于此了。”
这陈广演在顺天巡抚章拯面前哭诉了起来,而姚秀才也在一旁作证道“学生可以作证!”
章拯因此大怒“竟有此事,敢殴打官府,虽说是天子家奴,亦不能乱了王法,标营,把肇事者拿了!”
于是,王大柱和他的民兵就被章拯的标营官兵围了起来。
而王大柱见此看向了印光和。
印光和见此也忙说道“章中丞,您这是什么意思,这是皇庄民兵,岂是你能拿就能拿的。”
“他们殴打地方官员,违法在先,本官就能拿!皇庄之民亦是大明子民,亦受本官节制。”
顺天巡抚章拯说就强行把王大柱等捉拿了起来。
王大柱也无法带民兵反抗,毕竟顺天巡抚的标营是真正的官军,何况顺天巡抚地区是由提督地方军政的权力。
印光和在内廷也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