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桓说完,策马往山脚去,等到了才将马牵给随行的侍卫。
“真要登上去啊?”溶锦慢他一步,望着眼前的高山不禁叹道。
“怎么?你怕?”
这同怕不怕倒没什么关系,主要是溶锦早晨起来懒倦,不大爱好出力的活动,累得慌。
“这山,确实有点儿高哦!”
见溶锦似有退缩的模样,谢桓悄悄凑到她耳边道“姑父此番南巡可不是微服哦,沿路官员都派人护卫着呢,你若是爬不上去,不是昭告臣民,你嘉贤公主不行么?”
“啊!”溶锦听完一阵惊呼。
“怎么了?”
“我先行一步!”
谢桓“……”
关乎脸面的事,溶锦向来不含糊,在众多侍卫的前呼后拥下,她率先前行,提起裙边同他们拉开距离。
起先溶锦不过想争一争气,正德帝对她过于偏爱,她亦不愿意臣民们觉得她这个人不怎么样,因此对正德帝有什么微词,然走着走着出了点汗,脑子清醒过后又不想争了,觉得也就这样罢,她阿爹才是皇帝,谁敢有微词,就干脆选了块干净的石头坐着等正德帝他们一路。
侍卫们碍着她公主的身份,也不敢搭她的嗑唠,一时间却有些安静得过头了,以至于她还能听见从身侧竹林里传来的小溪流水声。
索性等着也是无趣,溶锦便大胆地往声源处寻。
越走近越听得更清楚些,那是水从高处流下来,又拍打在石上传来的声音,甚是悦耳。
溶锦沿路没走多久便见一条小溪,溪中居然有未开败的白莲!
生在这月份,果真是奇了,溶锦蹲下身去用指尖碰了一下,随之惊动的还有溪底的鱼儿,鱼儿一散开,惊着溪水都要流得欢快些。
大抵是从未见过如此灵动的景致,不由得瞧痴了。
日头逐渐升上来,照射在白莲之上,刚刚鱼儿搅动洒在白莲上的水珠也顺着白莲一滴一滴地往下滴。
溶锦想要将这朵白莲摘下来据为己有,手指刚掐着花茎,不曾掐断,花蕊倒战栗了两下,溶锦想着,花儿或许也是会疼的,便收起了手,这时透过竹林照射在白莲之上的那一缕日光,正直直打在花蕊,景色宜人,溶锦离开此处风景,沿溪而上,步履轻快。
最终停在一处山峰,溶锦气喘吁吁,这会儿是真不能在走了,累得腿软无力。
而正德帝这边,因着山路崎岖蜿蜒,不大好走,正德帝带着他们走得很慢,未免等越爬越高,他们却没力气登顶了。
溶锦往下瞧时,见正德帝一行人有说有笑,半点不见劳累,自己却孤身一人,不免有些喝醋。
“你们好慢啊!”
溶锦大声吼道,也不管他们能不能听见。
吼完又继续坐着,好像山间光景都瞧了个遍,一时间没得瞧了,心里就空落落的,猫抓一般痒。
于是她又巴巴地俯首去瞧他们走到哪里了。
这一瞧么,却见他们离她也并不远,再几步就撵了上来。
溶锦扯了路边的狗尾巴草扔他们,“慢死了!”
谢桓接住,“我们这是保存实力,循序渐进,你先前跑这样快,后头才晓得有什么罪受。”
溶锦偏不信这个邪,等她登到太华寺时,果真是受罪了。
而她眼见众人上来,只是微微喘气而已。
“我说什么,你还不信我。”
溶锦哎哟连连,“此番信是信了,我却也吃了苦头,怕是没力气登上龙门了。”
“这哪里成,山顶的好风光,怎么能少你瞧。”
这话溶锦听着受用。
“实在坚持不住的话,就传竹轿罢。”正德帝发话。
“不不不,这太折腾人了!”溶锦连连摆手,只得示意自己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