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好阿娘。”
“不。”多戈裴阿娘摇摇头,“你叫她们快走,你也快走,我的病会传给你们。”
“阏氏病几天了?”依诺朝多戈裴阿娘走去。
“已经走十天了。”一旁的下人回答。
依诺伸手抚摸阏氏的额头,手不自觉的一颤,她发现她手也抖的厉害,依诺额头附在阏氏胸前,急促的呼吸盖过喘气。依诺表情淡定了好一阵,安宁对视一眼,也没探出究竟。
“阏氏您好好养病。”依诺起身,为她盖了盖被褥,“我去为您煎药。”
“我的病好不了了是吗?”依诺双脚刚移开,阏氏一把拉住她的手。
依诺心底一沉,“我会用上等的药材为你熬制汤药,您放心吧阏氏。”她放开了阏氏的手,她走出房门,安宁多戈裴、多尔耆都跟了出来。
“告诉我。”多戈裴唤道,眼光里隐约有泪光闪烁,“我阿妈还有治吗?”
依诺冷出一口气,“我会尽力的。”她故意将眼神移向远处的落日,然后定定神离开。从依诺眼神得知,阏氏的病情并不理想。
依诺将带来的药材仔细分解和辨别,也将药量加大许多,她在灶房整整待了三个小时才熬制好药,亲自喂阏氏喝下,然后看着她入睡才离开。
半夜,别院里传来了一阵哭泣声,安宁和依诺同时从卧榻上翻起来,两人速度下了卧榻跑出屋舍,院内已经点燃了蜡烛,哭泣和嘈杂混合一片。阏氏被白色的单子裹着抬了出来,放在了一张不大的板子上,多戈裴和多尔耆慌乱从门口跑来,还撞翻了两个卫士,不顾传染的风险,跪在了阿娘跟前,巴图也从人群中走来。
“对不起。”依诺在多戈裴耳边轻声说,“我没有将你阿娘救回来。”
“阿娘的死跟你没关系。”多戈裴喉咙有了些许梗咽,“总有人要为愚蠢的行为承担责任。”他的眼神绝望而寒冷,目光迎上大君,“不只是阿娘,还有更多死去的瘟疫人。”他掀开阿娘脸上白色布单,在月光下,她的脸色极为苍白,眼神深凹,嘴唇因高烧引起了干裂的皮,他一直忍住哭泣和绝望,但泪水还是流了下来,“将阿娘尽快火葬。”他朝身边的柯木吩咐,“以肃启城最高的火葬方式火葬阿娘。”
柯木不敢作答,眼神移向巴图,多尔耆也从巴图栗色的眼神中寻求答案。
“肃启城最高的火葬方式属于最高首领。”巴图开口,“即使她是我的阏氏,你的阿娘,你也不能以最高的火葬方式让我这个大君颜面尽失。”
“那只是你固执的思想而已。”多戈裴拉上白布起身,“阿娘就是因为你固执的思想送了性命,还有肃启城草原上那些死去的亡灵。”巴图急促的呼出气息,估计他血液里爆发的怒气正在腾升,但一直在忍。多戈裴突然想到安宁在前几日说过,“不去反抗你永远也命令不了一切,你要知道,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只要不举兵造反,你阿爸是不会杀了你的。”想到这里,他又开口道,“还有一事我要相告,阿娘下葬七日后,我会带一批人马前往蓝氏城去救安宁父亲,这个无需您同意,您所做的决定只会让更多人付出代价,包括我的至亲。”众人目光都聚集在多戈裴身上,他也意识到,他从未这样反驳过阿爹,巴图怒气可想而知,他只是不想再结发妻子的灵前咆哮大怒。
“很好。”巴图点点头,“小鸟终于羽翼丰满,他要飞了,但他从来都没考虑飞得太高会蜇伤翅膀。”说完他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