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夏秀安自是清楚她们,在她未来前,两个丫头确实是傍着攀高枝入二公子房的目的对原主行那一系列见不得人的事。后来的威逼和长时间的相处,两个丫头的心思终已归向于她。
尽管那茯夷花毒对她们两人似乎造成的威胁并不大,两人在完全可以离开的时候都没有弃之而去,她就知道,她们已经真正认可了她。日后,她们会以她的荣为荣,她的耻为耻,她的忧为忧。在心理上,她们已彻底把她当成可以倚靠一生的主子。在感情上,她已成了她们生活里不可或缺的亲人。
只有这样经过多次磨合的感情才为深厚,真挚,才不容易变质。所以这次她才把两人都带出来,一来不想她们留在宅院里被夏胡氏折磨收拾;二来,此去桐宜,自也需要她们的细心打理和帮助。
“好吧,如果你们两人不闹了,一路寂寞,不如我来教你们唱一首你们从没听过的歌吧。”为打发时间,夏秀安忽发奇想,想到前世出门踏青时众人在车上齐唱歌的场景,不禁也来了兴致。
浣碧和秋韵从未听过她唱歌,两人心里不免疑惑。不过她既然已提出,自是要欣赏一番的。
为不太过与这个时代脱钩,夏秀安选了一首《烟花易冷》,选歌时她并没想到这首的伤感悲凉,当她唱到“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时,心里蓦然生了几分酸涩之意。
前世的事已远去,这世的人来人往她亦不太在意。
可是她依稀记得,曾有一人在酒肆内抢去她杯中劣酒一饮而下,对她说,你说想喝酒,上好的梨花酿,管醉管饱,绝不是这等伤身烧喉的劣酒。回头我叫人送你几坛。
犹记得,那人曾弹掉她风帽上的雪花说,你有难处能想到我,说明也没把我太当外人,我心里也欢喜得紧。就怕你明知用得上我而不用,那可就叫人痛心了。
后来他又说,幸而你未及笄,再等两年,等一些事明朗化,圣上注意力他移,我愿意给你一个恣意生活的天地,你可愿给我这个机会?
再后来,他说,当日我就曾对你说过,让你等我两年时间,我定上门求娶。既然五皇子那边已等不及,那我也不会任你陷入狼窟,我明日就请了媒……
她本无意停留,却有人曾一再抓着她的手想让她停留。
不是她无情,是她太过冷静,刻意去回避,逼着自己冷了心肠面对所有人,可是结果成这样,完全与她的预想背道而驰。
被指婚时,她没有多看他一眼,那是因为她知道身为局中人的无奈。只愿他日后依旧安好。像她从未出现过一般。
可如今,一出戏,一个局,就已经将他深深困住。
他也成了局中人。
她终是不忍见他这样的结局。
只怕再见时,他已冰封了他自己,再也难见那个淡如松竹却又温润的男子。
浣碧和秋韵果然未听过这样的曲调,那伤情的词句被心有感触的夏秀安唱出来,份外触动人心。
两人受了感染,一路竟跟着她哼唱了个七七八八。
从京城去向桐宜路途遥远,快则七天,慢的话,八九天,十来天不定。
夏允衡吸取上次的教训,为保安全起见,出城后三十里估计距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就打尖住宿。
所以在不慌不忙之下,才出城没多远,就准备在他曾多次停歇过过往商旅比较多的小茶寮吃中饭,没想到等他到得熟悉的茶寮时,不仅茶寮外面冷冷清清,里面也不见半个客人。就连茶寮的那对淳朴的中年夫妇也不见了。
“怎么了二哥,有什么不对吗?”夏秀安此时也下了马车走进来,看到夏允衡一脸郁闷开口问。
夏允衡环顾四周,“平素这里歇脚的客旅众多,今儿却不知为何半个人影都没有。看来我们还是得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