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虽然是为了转移话题说的此事,但也确实想与别人讨论一番两种做法的利弊各是什么。他原本的打算是在重重的敲了威格拉玛瓦尔达拿一笔钱,又差不多消耗手上近半的军队后放他一马,满者伯夷国内同时有威格拉玛瓦尔达拿与威拉布弥两股实力差不多的势力,让其国内内战不休,他作为第三方维持这两股势力的平衡,一直将满者伯夷作为无限取用的钱庄。
可经过了半天惨烈之极的守城战后,他心中十分想要至威格拉玛瓦尔达拿于死地,又不想放过他与他的军队了。他也认真思考了一番,觉得这样一来,虽然满者伯夷国内不会内战不休,但实力也损失严重,之后数年甚至数十年都无法恢复元气,只要自己操纵的好,也能一直压制满者伯夷国,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而且这样一来自己也能一次将苦橘城劫掠一空,有了足够的金钱让苏藩快速发展。综合来看,未必比前一种做法差了。
但他又怀疑这是自己在心中已有偏向之下的想法,所以要找第三人来商议一番。正好曹彻在此,就与他商议。
“嗯。”曹彻想了想,说道“下官初步想来,第一种想法更稳妥些。让满者伯夷国内两虎争雄,殿下如同春秋时期的霸主一般居中调节,不让哪一方势力受损太多,更加稳妥。”
“第二种法子却也不差。满者伯夷过雄霸南洋上百年,在建业元年陛下派兵之前一直是南洋霸主,都城内所积累的财货定然十分多,说不准就连京城也比不上,将其一次掏空,满者伯夷国数十年都不会回复元气;而殿下您的苏藩又能得到许多财货,国力更为强大,也是一个好办法。”
“这些本王都已经想到了,正是因为将两种办法的好处都想到了,而且觉得不分伯仲,所以才难以决断,与曹总兵商议。”朱高煦略有些不太高兴的说道。他对于听自己已经想到的没有兴趣。
曹彻没有受到他的情绪影响,而是将地图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又问了朱高煦几个有关满者伯夷国和威格拉玛瓦尔达拿为人的问题,过了一会儿忽然指着地图的中间说道“殿下,地图中间这里的山有多高?可险峻?能否容纳大军通行?”
“这座山倒不算多高,最高的山峰大约一千多丈,是满者伯夷国内的人自己量的,也不知真假;虽然是连绵不断的山岭,但大多数地方算不上多险峻。山脉中有能容人通行的道路,不过并不宽敞。你也知晓,南洋这边的人都懒,很少有官府会在山中开路,反正大多数山脉又不长,绕过去便好,满者伯夷国也不例外,所以并无能容纳大军通行的道路,若是数万将士走山路,估计最头的已经出了山脉,走在最后的还没上山道呢。”
说完这段话,朱高煦忽然明白了曹彻的意思‘你是担心威格拉玛瓦尔达拿让将士从山路逃走?”
之后他没等曹彻回答,又自问自答道“不会,山中并无容纳大军通行的道路,他手上的数万大军若是从山路逃走,军队就散了,就算他逃回去,也得过很长时间才能将军队重新组织起来。这期间他手上没有多少可信任的军队,保不住王位的。”
“保不住王位,也比将性命与大军都丢在你手上要好。”曹彻淡淡的说道“若是你想要歼威格拉玛瓦尔达拿带领的这支军队,在被逼无奈之下,他也会采用这样的法子。南洋这边也不一定要对异姓前任国君赶尽杀绝,威格拉玛瓦尔达拿与威拉布弥又是亲眷,威格拉玛瓦尔达拿就算在威拉布弥继位后失去了权势,应当还能保住性命,在苦橘城中锦衣玉食。”
“况且下官听闻,威格拉玛瓦尔达拿现下并无子女,按照满者伯夷国王位继承的规矩,本就应当威拉布弥或其子继承王位,满者伯夷国内的大臣也不会太过反对威拉布弥,这一国多半会迅速稳定下来,虽然失去了苦橘城中积攒百年的财宝,将来未必没有重新崛起之可能。”曹彻不停的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