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穆鄂怎如此废物?”云风篁闻言露出一抹愕然,“弑父杀兄这等行径,竟然落了把柄叫诃勒知道?!”
她短暂的思索了下,问,“朝堂上如今是什么说辞?陛下可曾表态?”
陈兢摇头道:“奴婢回来的时候,前朝还在商议,听御前的小内侍说,几位大人吵的很是厉害。有些人觉得如今诃勒势大,穆鄂又是落下恶名,为草原所唾弃,没必要为了柔昆夫人一介姬妾,妄动刀兵!而有的则认为,穆鄂再不好,未曾亏欠国朝,如今他生死未卜,大阏氏与嫡女幼子托庇国朝,若是国朝不闻不问,岂非有违仁义?况且诃勒与穆鄂兄弟不和,众所周知!弑父杀兄的罪名,到底是真是假,也未可知!”
“就算要将大阏氏与穆鄂幼子交还韦纥,那也得是诃勒定鼎草原之后,正儿八经的上来国书,再拿出穆鄂谋害父兄的铁证,如此,也算名正言顺。”
“不然,就凭诃勒如今区区一使节,便言听计从,倒显得国朝怕了他们似的!”
云风篁沉吟道:“欧阳大人可曾开口?若是开口,他是怎么想的?”
“欧阳大人却是赞成后者。”陈兢说着,迟疑了下,道,“但……摄政王却赞成前者。说这是穆鄂的家务事,国朝不该过多插手。只是大阏氏母子俩交与诃勒却是不必,大可以交还给大阏氏的娘家。”
他说了个极拗口的部族名字,说这是穆鄂最重要的支持者之一,也是这回少数没有被诃勒拿着穆鄂罪名说动的大部族之一。
大阏氏母子若是被送过去的话,他们不太可能将人交给诃勒,倒是会以穆鄂幼子的名义,讨伐诃勒。
“这事儿透着奇怪。”云风篁朝后靠了靠,若有所思道,“听闻韦纥老可汗膝下子嗣众多,最出色的就是其才没了的长子、穆鄂以及诃勒。这么着,穆鄂纵然不是天纵奇才,想来智谋手段,也该是中上之姿。既然如此,诃勒拿着区区证据,是怎么说服诸多部族的?”
正所谓窃钩者诛窃国者侯,谋害父兄这种大罪,如果是寻常百姓触犯,那没什么好说的,诸般酷刑一起上,都不带喊冤的。
可是宗室却不然。
老可汗与长子在世的时候凭怎么英明神武,到底已经人不在了。
他们的妻儿,兴许还满怀悲愤的惦记着报仇雪恨。
但是其他人么,比如说那些曾经支持他们的大部族,却得考虑考虑,跟着诃勒揭发穆鄂,有没有什么好处?
这份好处值得不值得让他们麾下的儿郎们去拼命?
当初穆鄂刚刚上位,就忙不迭的将才十三岁的嫡女送来国朝为妃,其实主要就是为了稳住中原,免得被趁火打劫。
他连这些年自顾不暇、刚刚缓过一口气来从上到下都还没想过谋划韦纥什么的中原都考虑到了,会不舍出部分利益,换取大部族头人们的支持么?
作为已经在位的可汗,穆鄂有着大义的优势,他若是许诺了三分利益,诃勒这种尚未登基的老可汗之子,怕不要翻个倍,才能够说服那些头人陪他豪赌一场?
是,之前皇城司传过消息来,说穆鄂疑似染病,命不久矣的那种。
若是这消息叫诃勒知道了,又转告了各部族,的确会引起人心惶惶。
但这只是对于穆鄂一家子来说是坏消息,对于各部头人,那还真的不一定。
原因很简单,可汗正在壮年又英明神武,从整个韦纥的角度来看固然是好事,却也意味着,王帐于他们的约束必然不会放松。
可要是穆鄂驾崩,换了其子上台,按照皇城司的禀告,穆鄂膝下年长些的子嗣没有很出色的,年幼的几个呢倒是有些聪慧的名声,可是年纪太小了,将来如何也还不好说定,至少目前是主持不了大局的。
这种情况下,他会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自然是跟当初神宗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