兢也笑:“娘娘,长公主殿下不是一心一意将谋害宫妃的罪名往自己身上揽,连您好意为她开脱都不要吗?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帮她一把。这宫里连娘娘都能被下鹤顶红,何况其他人?这许多人都被下了鹤顶红,却不知道,咱们金枝玉叶的长公主殿下,还承受得起么?”
“只怕太着痕迹了点。”云风篁已经心动了,嘴上却还是道,“怕是无法说服满朝文武。”
陈兢嘿嘿一笑:“说服得了六宫的娘娘们就行。奴婢斗胆说句实话:娘娘您在宫里头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可是长公主乱用先帝遗泽之下,连您都应付的手忙脚乱,这还是陛下私心里都
心疼您的情况下呢。今儿个要是随便换了其他任何一位娘娘,哪怕是陛下往后的继后呢,您说这能有活路?”
“本来长公主跟宫里诸位娘娘,井水不犯河水。”
“可她如今开了这个头,要是娘娘们不予理会,那,往后长公主殿下看谁不顺眼,就先躺上几日,说是被谋害了,再给不喜欢的娘娘下毒手……谁受得了?”
“最主要的是,这位长公主早先婚事出了波折,至今没有驸马人选,再加上庶人纪晟才去,万一她要守个三年孝之类的再下降,这三年里,六宫只怕得将她当祖宗一样供起来。就这也不一定挡得住她没事找事啊娘娘您说是不是?”
不止如此,关键是明惠长公主现在显然已经站到了摄政王与太皇太后那边去了,既然如此就是跟淳嘉为敌,那么她看淳嘉的妃子,能有什么好脸色?
而淳嘉的妃子就算有愿意放下身段做低伏小的,也不能对明惠这么来啊,被淳嘉厌弃了怎么办?
这位天子大婚时候被迫娶的那些人,如今谁过的舒坦?
云风篁想的还要多些,这段日子因为继后人选的缘故,前朝后宫都将她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都觉得有她在一日,新人旧人做了皇后都地位难稳。
甚至将来的东宫还要生出波折。
现在好了,运作的合适的话,前朝不好说,后宫诸妃嫔,却可以换一个人痛恨了。
她这个宠妃顶多压着点其他人,也不是每个对头她都要人家命的,比如说顾箴、崔怜夜、贾蘋叶这些人不都还活得好好儿的?
就是袁楝娘跟陆其道,也还没死呢。
可明惠长公主呢?
一出手就是明晃晃的栽赃陷害把人往身败名裂上赶。
人家背靠先帝遗泽,云风篁这样的帝宠地位手段都只是勉强逃出生天,接下来还有的扯。
遑论其他人?
到时候长公主不点名还好,点谁谁死……哪个妃子容得下这样的小姑子?
尤其是欧阳福履那几个家世好的,因为对淳嘉有着助益,不定哪天就被明惠给清场了。
云风篁很快整理出思路,再看陈兢,目光之中就带上了分明的赞赏:“看来本宫之前委屈你了,你这等才干,早该提拔上来的!”
“能够伺候娘娘是奴婢十八辈积来的福气,哪里有什么委屈?”陈兢连忙说道,“而且没有这些日子侍奉娘娘左右的耳染目濡,奴婢也未能为娘娘分忧。”
这奴才比陈竹可爱多了,又机智又嘴甜,简直十步之内必有芳草!
云风篁非常满意,伸手摸了摸他面庞,柔声道:“好生办差,本宫从不会亏待了有功之人!”
……这天傍晚淳嘉从春慵宫出来,暮色里小雨霏霏,春慵宫前种了一小片紫竹,此刻
略有窸窣声,在含含糊糊的夜色里不显嘈杂,愈发宁谧。
他站在汉白玉阶上望着雨幕怔忪片刻,才登上帝辇。
雁引小心翼翼的问:“陛下,咱们去哪?”
“……”淳嘉沉默了好一阵,抬着帝辇的人都觉得有些累了,才听他缓缓道,“还是……还是去浣花殿罢。”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