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下手”,实际上是“能对谢氏下手”,正要保证会帮忙看着点谢氏子弟,不会让殷衢欺负了,而且殷衢虽然心疼女儿,也不是没分寸的人,既跟皇帝告状讨公道了,应该不至于还要对谢氏出手——这不是明晃晃的不信任皇帝么?
听到末了一句,心头就是一个咯噔,下意识的抬头去看云风篁。
云风篁懒洋洋的凝视着她。
对望片刻,翼国公夫人低头道:“娘娘所虑极是,兹事体大,容妾身回去商议一番如何?”
“还望伯父伯母好自为之!”云风篁哼了一声,放下茶碗,淡淡说道,“就算淑妃姐姐不在了,你们也不在乎本宫这个没有血缘的云氏女,宫城那边还有顺婕妤娘儿俩呢。可怜四皇子才那么点大,如果就被认为云氏不足为惧,以后也不知道要受多少欺负?”
翼国公夫人回到国公府在绮山的别院,就开始哭,左右忙不迭的劝,但因为不知道她哭什么,七嘴八舌的也很难说到点子上,最后还是翼国公议事毕,回到后院听闻消息,亲自过来询问:“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贤妃给了你气受?”
“贤妃什么为人我还不清楚?要只是喊我进宫去发泄一番,我也就忍了,权当不跟她小孩子计较。”翼国公夫人先让左右都退下,才抹着眼泪抽噎道,“她却是拿大皇子四皇子连带卿缦一起,逼着咱们家帮她跟殷衢为难呢!”
翼国公皱眉道:“别听她的!殷衢虽然护短些,到底还是向着陛下的。如今纪氏尚未铲除,咱们一方的人怎么可以闹起来?”
又叹口气,“这贤妃到底边陲
之地出来的,纵然得了陛下宠爱,也是不识大体。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么点小事,殷衢之前去告状的事情我也有着耳闻,陛下根本没听他的。贤妃又委屈个什么呢?她应该感念君恩才是!”
“我倒觉得,要是当初咱们女儿也像贤妃这样就好了。”翼国公夫人闻言,幽幽说道,“但凡她不是那么懂事识大体,兴许这会儿还活着。兴许她最早根本不会进宫!还跟其他几个女儿一样,跟夫君相敬如宾、膝下子女双全,逢年过节都能来看咱们!”
翼国公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翼国公夫人就自己说下去:“咱们已经很委屈霜腴了,难道连她名下的孩子也不管?贤妃那般狠毒,连自己都可以下去毒手,遑论大皇子根本不是她生的、也不是她名下的?她这会儿的意思很清楚,咱们要是不帮她对付殷衢,她就不会让大皇子四皇子还有卿缦好过——你觉得殷衢是个臂助,不想在这时候得罪他,可你怎么不想想,贤妃在宫里也不是可有可无?”
“自从咱们女儿去后,陛下在宫闱里的举动,哪件离得开她的配合?”
“再者,殷衢去告状没得到陛下的赞同,可见陛下也是更重视贤妃的,咱们作为贤妃的娘家人,给她出头,去跟殷衢吵一吵,理论一番,于情于理有什么不应该?”
“贤妃就算是别有用心,但她说的也有道理,别管咱们跟她之间有多少芥蒂,外人看着咱们是一起的。她被殷衢藐视,云氏女难道很有面子吗?本来卿缦在宫里就没什么宠爱,封妃还是贤妃做的主,这一回生下四皇子固然是邀天之幸,日后能不能太太平平的将孩子养大,还得看贤妃肯不肯庇护、愿意庇护多少……但凡咱们还在乎他们母子俩,还在乎霜腴名下的孩子,哪里绕得过贤妃去?”
翼国公沉默片刻,叹了口气:“其实我哪里是怕殷衢呢?却是怕养大了贤妃的胃口啊!你想自从贤妃进宫以来,咱们的两个女儿谁讨得了好?当初咱们合家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这才多久,霜腴名下的皇子得她养着,卿缦娘儿俩得她照顾……这般软肋一日不解决,一日咱们就得受到贤妃的牵掣。”
“这回的事情的确是殷衢不对,可你想过没有?”
“殷衢是听到流言爱女心切进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