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见着淳嘉带了云风篁过来,兴致就不是很高,此刻闻言,看也没看她一眼,只向淳嘉说着话:“哀家才听说留丹堂那边的事情就吓了一大跳!自从国朝定鼎至今,什么时候发生过这样的变故?毒都下到天子早膳里了,这里里外外的人都是死的吗?一点儿都不中用!”
“去岁这时候行宫里也不是很太平,皇后都称病了,可也不至于到这地步!”
“哀家真是想起来就生气,平素里一个个说的花好稻好,俨然谁都能入主中宫母仪天下,结果呢?皇后只是留在宫城那边养伤,又不是没有了,就出这些幺蛾子!”
“知道皇帝你宽厚心善,素来舍不得苛责身边人。”
“可这一次实在太不像话了!”
“你犹犹豫豫的舍不得说什么做什么,哀家可是不依——哀家那皇儿福薄,年纪轻轻的就去了,膝下也没个皇子承位,难得你这孩子孝顺懂事,哀家看你跟亲孙儿没什么两样,你受了这样的委屈,哀家要是还不给你做主,那还算什么皇祖母?”
她絮絮叨叨的压根不给淳嘉插话的机会,跟着就呵斥云风篁,“贤妃你可知罪?!”
云风篁来之前就想到这把火多半会烧到自己头上,因为知道淳嘉肯定会拉偏架她也没什么惊慌的,规规矩矩离座拜倒,一脸茫然道:“回太皇太后的话,妾身不知何处做错得罪了您?”
“你装什么糊涂?”太皇太后高踞凤座,垂着眼眸睨着她,冷然说道,“若只是得罪了哀家,哀家这把年纪的人了也懒得同你计较!可你做的都是什么事?自从今岁来了行宫,刚开始的时候你倒还管了管事情,曼雅夫人同袁昭媛的纠纷你平息的就很好……可是接下来呢?”
“你想让宣妃瑞妃多练手好早点独当一面的心思倒是好的,可你也未免太托大了——将差使交给她们之后就撒手不管了是吧?”
“那两个进宫迄今才几天,宫里的规矩都没摸透呢你就敢这么甩开?!”
“这要是你一直亲自盯着上上下下,就你的精明能干,那是从皇帝到皇后到慈母皇太后都交口称赞的,会让那起子黑心肝的东西,在皇帝的早膳里动手脚?!”
太皇太后冷笑出声,“你自己说,你可有罪?!”
“……妾身知罪。”太皇太后这番质问有理有据,云风篁也不可能自承无能,如果她亲自盯着行宫上下的事情也拦不住天子自己想让早膳里出岔子,所以只能认下来,“妾身疏忽大意,致陛下受惊,请太皇太后责罚!”
“你是皇帝的人,哀家不欲越俎代庖。”太皇太后冷冰冰的说道,“哀家只问你,你今儿个在留丹堂待了大半日,可查出来是谁这般胆大妄为?”
“皇祖母息怒
。”淳嘉适时出来打圆场,温和道,“贤妃自来懂事周全,只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回的事情也不是她想的。索性有惊无险,没什么大碍。因着变故出在留丹堂,昭仪殷氏与宣妃瑞妃自来交好,如今她们二人自然不适合处置此事,却还得贤妃做主。”、
“故而朕让贤妃将功赎罪,彻查真相。”
“只是罪魁祸首既然敢在朕的早膳里做手脚,自然有所防备,这一日下来却还只有些蛛丝马迹,尚未得知真凶。”
太皇太后皱起眉,很不满意:“皇帝对贤妃未免太过宽容了点,没避暑的时候,她就给皇后打着下手,协理六宫。避暑这会儿,皇后人不在,这六宫合该她看着。既然出了篓子,怎么可以若无其事,甚至还要委托重任?!须知道功必赏过必罚,方才是正理!”
“皇祖母说的是,但除却贤妃,如今行宫之中并无他人合适主持大局。”淳嘉缓声道,“毕竟皇后不在,纪母后之前有伤在身不说,如今明惠年纪轻轻的卧病这许久,说好转了点儿,却一直连探望都不方便,恐怕也是安慰居多……这事儿一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