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不慎透露,她栽赃庶姐被生母江氏戳穿,为防江氏责罚,抢先赶去找祖母告状,起头先说作为嫡女却处处不如庶女的委屈,以至于众人都笑话她肯定不乖不听话所以才不讨亲娘喜爱,如此博取她祖母的怜惜……”
这当然是骗人的,云风篁当时就给他承认,她就是捏个理由来证明她并非没事找事的跟庶姐过不去,而是自己受到了“冤枉”,作为小孩子,本能的想证明她其实没有不乖不听话,如此就算她祖母也是个公道的,那也只能说,是孙女年纪小用错了方法,出发点是没错的。
然后云风篁那亲祖母,并不是那种特别公道的。老人家本来就重嫡轻庶,又偏爱年纪比较小的孙辈,所以云风篁一哭一说一撒娇,她就立马旗帜鲜明的站在云风篁这边。
哪怕江氏随后赶到跟婆婆解释来龙去脉,谢氏的老夫人也是“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反正她的乖乖风篁儿就是受委屈了!
江氏也算城府深沉手腕厉害了,面对铁了心要护犊子的婆婆跟躲在婆婆身后扮鬼脸的顽劣女儿都没办法。
如今的袁太后也没办法,袁楝娘是个什么性子她太清楚了,不是做不出来这样自绝于世的事情。而淳嘉,这个倾注她无数心血跟期待的孩子,平生头一次,跪在她面前,不顾仪态、不顾身份、甚至都不及清场的,哭成这个样子……这可是堂堂男儿,是堂堂天子啊!
不用蘸柳在旁边杀鸡抹脖子的使眼色,袁太后已经溃不成军“霁儿别难过,别听袁氏那贱婢胡言乱语他们娘儿之所以有今日,皆因袁氏自作自受,与你,与哀家,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她半蹲下来,拿帕子给淳嘉擦着脸,哽咽道,“你忘记她头一次到王府,就是怎么对你的?欺负了你,还不许你告诉哀家……她自来就是那么个品行卑劣的东西!当年咱们孤儿寡母的,扶阳王一脉几代单传,没奈何,需要袁氏扶持,故而,只能忍!”
“这些年,哀家与你对袁氏还不够好的么?前朝后宫,有目共睹!”
“她却还要这样恩将仇报……这般无情无义的混账!皇儿容得下,哀家也容不下!”
袁太后深呼吸,转头喊蘸柳,“你亲自去斛珠宫,将那贱婢……”
短暂的停顿了下,是想起来袁楝娘才生产完,这会儿,还在坐月子,心软只是刹那,她咬了下唇,按住杂念,沉声道,“也不必说什么了,你直接带着鸩酒过去罢。”
“母后别这样。”结果这时候淳嘉止住哭泣,却低声说道,“母后,那毕竟是您亲侄女,差点还做了您儿妇,又是您跟前长大的……这会儿才生下皇子,就……万一传了出去,有心人造谣生事,恐怕于母后清誉不利。”
将适才云风篁劝他的话改了改直接用上,他大方的提议,“不如,给她晋位一级,以后就留在斛珠宫,专心照顾茁儿罢?”
“茁儿?”袁太后对他这般态度有些恍惚,喃喃的重复了一遍,不确定道,“茁儿是……?”
淳嘉惨笑了下,眼中似乎又要落下泪来“公襄茁,这是孩儿避暑之前就给那孩子定下的名字。本来想着,不拘是男是女,这字儿都好用……”
茁者,草初生出地貌。
亦有强盛的意思。
联想淳嘉年初时候才亲政,足见对这孩子有着怎么样的感情跟冀望。
如果他能够好好儿的出生长大,说不得,会是淳嘉心目中地位最不一样的子嗣。
袁太后怔忪良久,吸了吸鼻子“……这名字甚好。”
可惜……
也不知道公襄茁,能不能活到满月宴上,公布这个大名?
“孩儿刚才出斛珠宫的时候因着太过委屈,颇为失态。”淳嘉想了想,又说道,“故此去了趟绚晴宫,令真妃敲打一下宫人,莫要传出不该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