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武伯?”江缀想了想,说道,“表姐,我才疏学浅,年纪小也没什么资历,全靠表姐面子,进入定北军中,才得了点儿差使,但跟中军离的远,投军迄今,统共也就没见过统帅三两回……倒是不太清楚。”
大概见云风篁面露失望,他忙道,“不过我在军中也听过些传闻,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怕说差了误导了表姐。”
云风篁道:“你只管说就是,我一介深宫妃子,还能掺合什么军国大事吗?只不过这些日子,皇后举止有异,我心里有些不定,打听些皇后之父的动静,往后在中宫面前应答,也能从容些。”
江缀不疑有他,如实说道:“我听说当初发现金矿的探子差不多都被昭武伯给斩了,还有就是,昭武伯原本打算撇下细珐他们,独自追杀诃勒,而且当时的情况,此举并不冒险,可后来因为帝京这边送过去的一封书信,昭武伯顿时改了主意……还有,昭武伯在盐州纳的姬妾所出的两个儿子,今年都才十四五岁,出征的时候也在军中。可是之前被诃勒袭营时,那两位顾公子不幸身故,尸体都没找到!”
“国朝应细珐之请,出兵草原,胜券在握。”云风篁边听边点头,心道,“朝中诸权贵子弟,都争先恐后的掺合,魏氏甚至寄望于因此封侯……顾芳树所以带上两个年纪不大的庶子,也无可厚非。”
毕竟他自己的爵位是肯定要传给正妻所出的嫡子的,庶子,还是驻守盐州时纳的姬妾所出的庶子,跟帝京这边兄弟姐妹没怎么相处,也没多少情分,这种情况下,一旦将来分家,可想而知没多少好处到手。
所以趁着战事,带上他们,看能不能分润点儿军功,捞两个肥差,往后生活也有了着落……这种为父之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问题是这俩孩子似乎命不好,功劳没立呢,就死的尸骨无存。
可是,这到底是真的尸骨无存,还是,那次袭营本身有着问题,就是为了将俩孩子隐藏起来?
而顾芳树作为国朝的栋梁之一,他的儿子,何必如此诈死遁去?
莫不是他打算做什么会株连九族的事儿,生怕失败之后断了传承,故此,预先留一手?
当然也有可能,顾芳树这俩孩子,就是这么命苦。
但站在云风篁的立场上,当然是要努力引导皇帝怀疑顾芳树,怀疑顾家的。
她又问了会儿江缀,见他说不出其他有用的消息了,也就同他聊起了家常:“……你出征这许久,郡主一直独自在府里,也是委屈。回去了须得好好儿哄着点,就算郡主同你闹别扭,也不许生气,更不许埋怨郡主,明白么?”
江缀笑着道:“表姐你放心,我什么时候不让着郡主?”
他心思简单也没太大的野心,对于目前的处境非常满意:从小关系最好的表姐位居贵妃,跟幼时一样继续庇护着自己;妻子是公襄家的金枝玉叶,身份尊贵而且还没有太多娇纵的脾性;虽然这经年的奔波比较辛苦,但,看得见收获的辛苦,那就不算什么,反而有种自己在努力的成就感。
所以云风篁提点他跟郡主的相处,以及稍后别忘记陪郡主进宫给两位皇太后请安,而两位皇太后如今膝下都养着小辈,须得多准备一份见面礼云云……江缀都很耐心的听着,不时点头,很是乖巧。
云风篁就是满意,心说要是每个兄弟都跟江缀一样听话就好了,没得叫她跟着操碎了心。
这晚淳嘉大概是考虑到驸马郡马这些人都是千里迢迢赶回来的,如今又是冬日,从北方出发过来一路上碾冰踏雪的,不是一般的艰辛,没留他们太晚,很快就让散了。
之后他到浣花殿时,云风篁尚未安置,正换了宽松的裙衫,拿了本书看着。
“都这样晚了还看书呢?”皇帝让人打水来伺候梳洗,随口说她,“白昼看罢,晚上就算点这许多灯,到底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