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铜盆清水上坡来了,后面一名个头矮,长得微胖的可能是宫婢,一直落后一步也不接口。刘义符还来不及回应,一张口又吐了一团出来。
“哈哈……呸呸呸!臭死了!”高个女子端着铜盆走上前放下,明明一脸嫌恶之色,却好心道“要不要阿奴帮你洗洗脸?你没带妃子,没带宫人吗?”
“上战场带什么女人?你这样拓拔焘不会生气?”
“你多虑了!”那女子翻了个白眼,一指身后那名女子,没好气回道“她才叫阿奴!”
刘义符顺着她指的一看,那名宫婢满脸不情愿地噘起了嘴巴,但她的主人都说了,她一个宫婢也不敢拒绝,便依言端着铜盆上前,从腰带下扯了一条红绸手绢出来。
“也好!那就有劳了!先谢过二位!”
“听说你打下关中后俘虏了奚司空,还连我大魏的河东三个郡也夺走了,你到底带了多少兵?”
北魏的女人竟然喜欢打听打打杀杀的事情?刘义符伸着手在铜盆里,任由宫婢给他擦洗,淡然回道“不多吧,二十五万!”
“二十五万?你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兵?”那女人惊呼,一脸的不相信,又问“那你……打算和谈,谈些什么呀?”
刘义符一阵无语,怪笑着调侃道“你问题太多,想知道你晚上侍寝,问拓拔焘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啊你……”那女子脸一红,狠狠地瞪了一眼,伸手拉下帷帽垂幔,气呼呼地转过身去走开了,不再理会。
洗手净面后,那宫婢又去坡地下的水洼子清洗,重新打了一盆清水随着她的主人走了,刘义符转回台地,一些军将都回来了,北魏王公将领也在,却没见着拓拔焘,估计再过一会儿,接旗赛就要开始,刘义符也并不抱希望,他只想尽快应付了最后声一场,明后两日展开会谈,把事情谈妥好早点班师。
小半个时辰后,拓拔焘又神采奕奕地转上台来,军将官员各就各位,接旗赛的人选,贺安平都已经安排好了,刘义符也懒得过问,无精打采,昏昏欲睡,结果三场赛下来还是惨输。
接着就要轮到刘义符自己上场了,他也很想知道,一马载五人究竟是怎么个玩法,虽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但既然对手发出了挑战,他哪有不亮剑的道理,可以输,但不能丢了脸面和勇气。
牛默随后调出五十名班剑侍卫,他们不带弓箭将在跑道外跟随,早已饱食养精蓄锐的“苍虎”也被拉了出来,高桥鞍轿等马具也装备好,刘义符脱掉外袍,解下佩剑,紧了紧牛皮铜泡钉的大护腕,上前接过马缰,伸手搭住马脖子一阵安抚,准备出场。
而观射台中部处,拓拔焘也换上了一身箭衣窄袖的武服,同样不佩刀剑这种累赘,但他的侍卫拉出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刘义符老远一看就知道,那是一匹汗血马,也叫阿哈尔捷金马,不但十分雄壮矫捷,毛色还泛着淡淡的金光,这一场注定又很难获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