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可到了步阵两冀,弓弩手阵列一声哨响,密集的箭雨持续急射,令敌骑翻倒近百骑,只得暂时绕开退回。
对面方向,赫连助兴刚率千骑冲到战场上,却扑了个空,率部在前阵正面方向来回奔腾,试图寻找薄弱点进攻,马队狂奔着,将地面一层半人高的枯黄杂草践踏得一片凌乱狼籍。
骑兵这一轮出战险象环生,差点就被围绞,及时退回后,郭卓总算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可就从容多了。仅一刻时后,匈奴杂胡骑兵将本阵四面的荒地野草全踩踏成平地,抛出套索将地面的枯树干、乱石等拖走,场地变得更加平整。
此处地形没什么坡梁,步阵与两冀、两肋皆处于平地,赫连助兴很快就调令各队退回,再行整队,自率五百骑归入后方步阵,以骑兵再分为两队,各自两千五百骑分为前中后三个梯次,再次冲向战场。
一看敌骑突进的方向,正是后阵两肋,郭卓大惊,己方各一千骑若不出战就会被袭扰,若出战仍是要以少对多,而且很容易被他们甩开,趁空隙冲击后阵,这会造成大乱。
郭卓脸色一黑,急令道“左右牙从分传令两肋!命杨练子全力出战,不必顾及后军步阵!”
步阵兵力少,阵间马道距离也较短,两肋的骑兵得令,再次打马冲向战场,整个河谷地间尽是嘈乱一片的马蹄声和喊杀声,双方步阵却是静立不动观望。
宋军骑兵虽少,士气却很高,装备也更精良,虽以少敌多,连续半个多时辰的冲杀,却仍未落下风。每一轮冲杀之后,趁双方调头整队时,郭卓就立于大车顶上远望,目测估算双方在战场的掉队翻腾的伤兵和人马尸体,以及仍在阵列整队的骑兵。
至此时,己方仍处于劣势,两队共减员近三成约六百骑,而敌骑的损失看上去也相差不多,这样下去溃败是迟早的事,不能再硬拼了。
思虑片刻,郭卓心中已有了些不成熟的想法,喊道“来人!传令杨练子,命其将敌骑引到两冀弓弩手射程之内猎杀,以减少伤亡。”
传令兵打马跑出阵列,一旦奔出战场己方马队之中,就没法再跑回来了,郭卓暂时只能收两冀弓弩手的回禀,再观望片刻,战场上己方马队得令,再一次出击时,尚未接敌打马调头急走,敌骑一看立即加快马速穷追不舍,不知不觉就冲到了两冀弓弩手阵前。
一阵急骤的梆子响,左右各两千弓弩手一齐齐放箭,无数的小黑点如两朵黑云扑向战场,敌方马队刚好迎头赶上,顿时就人仰马翻,这一下就收割了三四百骑,但也就是一轮而己,敌骑马上就呼啸而去,不再近前了。
这一波算计虽收获不大,却给了杨练子归队喘息之机,不过赫连助兴再次下令发起攻击,这次却没再分兵,而是出三千骑分前后三队直扑步阵正前方,这让前排一下就感觉到压力,各级军官传令大喝,队列阵形为之一整,两冀的弓弩手忙碌地装填上弦,以便持续放箭。
又是一阵奔雷般的马蹄声,前阵不多时就传来密集的爆响,间或有枪矛断折,人马撞在拒马或大盾上的杂乱声音,前排士兵发出阵阵怒吼。
敌骑虽顶着两冀的箭雨,长江叠浪般层层冲撞,但一个波次是根本就别想破阵,将前排搅乱之后退去,待要再发起冲锋时,杨练子率骑兵再次出击阻截一阵,双方陷入拉锯般苦战。
随着时间的推移,胡夏骑兵越战越少,胜利的天平开始向己方倾斜,就在郭卓打算下令让步阵转守为攻全面突进,不想这时东南面的山谷中传来一阵洪水泻堤般的轰鸣,似是有一支铁骑杀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