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不过,下旨令崔荻出为郢州巡抚。
临行前,皇帝的车架一直送到宫门口。他走下轿撵,对崔荻道:“既然崔卿去意已决,朕也不再挽留,还望崔卿此去一路珍重。”
崔荻回了礼,道:“谢陛下抬爱,臣愧不敢受。”
听这依然是拒人于千里的口气,皇帝长叹一声道:“可惜许多事情都未能和崔卿解释清楚,以致崔卿对寡人误会至深。”
“陛下言重了。”
从城楼上往下看,只剩一片雪白,与冷涔涔的天连成一片,广阔得望不到边。崔府的马车只有两三驾,是大雪中的寥寥几笔,淡淡的,疏疏的。等他们渐行渐远,皇帝无奈地看了一眼贴身的内监,道:“原不是什么大事,可他偏叫我觉得我众叛亲离了。”
“陛下坐拥四海,臣民数百万,有那么几个不服管教的也没什么。”
皇帝没有接话,只是静默的看着城楼脚下一地静谧安详,北风卷起裸露地面稀碎的石子,在雪地里翻滚奔波。不知过了多久,皇帝问:“傅云嫣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内监露出为难的神色,道:“陛下,此事似乎有些难办。”
皇帝有些气恼道:“怎么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休说礼部那里,就连皇后娘娘都是十分反对的,说是会连累陛下清誉。还有那些言官,一口一个李师师……”
“他们是把朕当宋徽宗了?”皇帝轻抚掌心。
内监又道:“还有顾家姑娘,给什么位分还需陛下做主。”
“是不是那个爱穿男装的顾二姑娘,”皇帝思考了一会儿,“叫顾珞颖?”
“陛下还记得。”
皇帝笑了笑:“她可实在叫人印象深刻。既然顾丞相有心让顾珞颖进宫,朕也不能薄待了她,就封她为婕妤吧。”
内监给皇帝披上雕裘,恭敬道:“陛下,外边冷,您要回宫吗?”
他遥望远处,已然什么都看不见了,便点了点头,道:“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