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他吧!他还小啊!”赵腊根痛哭流涕地祈求众人,然而其余的人只能爱莫能助地望着他。
“你到底还要把你自己的意志强加给他多久呢?”南祀如居高临下睥睨着这一幕听者伤心闻者掉泪的一幕,他的话听不出任何的温度,甚至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冷静,“十年了,你也该适可而止了吧……”
呼天抢地的太守忽地浑身一震。
“你和赵夫人兀自把他变成了怪物,而你们从头到尾也不曾问过他是否愿意重新活下去……你愿意帮他承担罪名,甚至愿意替他去死,却为什么从来不问问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赵小根在青年人的质问中安详地停止了呼吸,那一刻他的眼神里再无森诡也再无凄寒,他就像是个饱受折磨的病人迎来了寿终正寝,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解脱的笑意。
“你觉得他还小,是因为你始终把他当做当初那个十三岁的小孩儿,而你们的溺爱也始终是出于愧疚为了补偿当初那个饥荒中丧生的他……赵夫人已经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想必她的死也早在自己的意料之找中……这十年的荒唐梦,也该醒醒了,赵太守。”南祀如蹲下身来,伸出手触及赵小根的眉眼,他那因瘦弱而突出来的大眼睛终是静静地闭合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赵太守抬眸望着南祀如,笑得涕泪纵横,笑得肝胆俱裂,“南祀如,京兆府尹,你赢了……你彻彻底底的赢了……你果然是皇帝的好走狗……看啊,这就是你的杰作,你破了这么大一个案子,官拜一品指日可待啊!但是我告诉你,没用的……在这样一个皇权之下……你再厉害也没有用!哈哈哈,总有一天你也会是我这样的结果……甚至还要悲惨……”说罢,中年男人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珠钗,他用旁人应接不暇的速度将尖锐的珠钗狠狠地刺向了自己的喉咙,以赵小根同样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南祀如再一次近在咫尺却什么都做不了,鲜血蓦地洒了他半张脸,“什么时候……难道是刚刚?”他回想起之前赵腊根蹒跚在赵夫人尸体旁,想来是那个时候取下了她头上的珠钗……
赵腊根的话荡在脑海中,像是魔咒一般,是啊,这样的人间惨剧,难道不是因为当时的执政者无法体察民情的缘故吗?京兆府尹也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何种心情为罗宁太守闭上眼睛的,他起身的时候忽而感到眼前阵阵黑眩,四周天旋地转,他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灵鹊忙不迭扶住了他,眼中缀满了担忧。
“宣迟……你……累了……”
“我没事,鹊儿……”南祀如安慰道。
“果然是一家人……连姿势都躺得这么整整齐齐的……”刘壮壮从地上爬了起来,瞅了瞅作恶多端的太守一家。
“我怎么没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呢?”杨小海忍着脑袋上的几处大包来到太守尸身前,“府尹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好端端的就都死了呢?这案子到底谁是真凶啊?”
刘壮壮翻了个白眼,“让你平时少读点没用的书,这有什么看不出来的呢?他们三个都是真凶!这一家子就是祸害罗宁城十年之久的罪魁祸首!”
“啊?”杨小海懵里懵懂地又问“大人之前说的那个什么人祭到底是用了什么原理能使这个死去一年多的人重新回到世界上呢?”平日里奇奇怪怪的怪谈野史没少看,杨小海怎么也是个刀笔小吏啊,自认为博览群书,可这所谓的巫祭一族的人祭,他想破脑袋也想象不出怎么能使一个尸体都腐烂的人重新回来呢?
刘壮壮一寻思,也纳了闷,转头眨巴眼睛问起南祀如“对呀大人,这人祭到底怎么一回事啊?还有还有,林家两桩案子该不该与失踪案,啊不,连环杀人案归并道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