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身后的守卫上前齐齐行礼。
“那就多谢太守大人了。”南祀如眼睛都懒得抬。
男人转身即想遣散衙役们,“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别站在衙门里惹府尹大人厌烦!”
衙役们敢怒不敢言,一个个神情愤懑,方想上前请辞,遥坐公堂之人倦怠开口
“慢着——”
“呃……不知南大人还有何吩咐?”太守觑向青年人。
“本官正缺跑腿的,都留着吧。”
“可是……”还想再说什么,却又被青年人打断。
“不管怎么样,得竭尽全力的办案不是?”南祀如狡黠一笑,下巴朝着东边点了点,他的此番的意思在太守的理解下来是——“不管怎样,得有个竭尽全力的样子不是?”说到底,还是要做给那大殿上之人看一看的。
太守了然地作揖“全凭大人吩咐!”
为官者的太极,看得人自然能看懂,看不懂的人也不会一头雾水,反而觉得他们真心实意办事。
回到别院的时候,已是月上柳梢,静悄悄的园林不时传来萧瑟的风声,南祀如走在石桥上,望着这山朦胧月色,心上一阵感慨,就待他出口成诗时,幽幽琴声窜入耳畔。
“这是……云水禅心?”难道乐儿姑娘醒过来了?
踏着琴声跨过曲径,那颗梧桐树下堆满了落叶,石台上的琴无人自响,南祀如见此后背一凉,心下“咕咚咕咚”不免泛起恐慌来,不自主念了句阿弥陀佛,他悻悻转身当做没听到琴声,却发现脚下似生了根,怎么都迈不动步子。
“我去……不会这么衰遇到鬼打墙了吧?”南祀如深深呼吸,随后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他从一些民间古籍上读到,遇到邪乎的事情时,只要发出响亮的声音就能震退邪祟,然而此时除了脸上火辣辣的疼之外,脚底下的束缚不但没有减轻,身后反而阴森寒冷了起来,不到半许,南祀如竟能看到自己的呼吸在空气中结出了冰渣子。
那是一种不同于冬日的寒冷,周遭的景物并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改变,然而青年却觉得身上的每一块骨头都快被冻碎了,内脏亦被那异乎寻常的寒气冻伤,每一寸皮肤连同着汗毛孔都结起了冰,南祀如怀疑自己马上就快变成一座冰雕了。
“天灵灵地灵灵……天灵灵地灵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管他嘴里念的到底是佛门还是术门的口诀,只要有用就是好口诀,从脚心开始蔓延到上半身的寒冷并未有任何改善,反而还在加剧上升的速度。
寒冷使得京兆府尹不得不转动自己的小脑袋瓜思考问题,首先,如果云水禅心是这一切诡异事件线索,那么从香香楼把乐儿姑娘带回来以后就不大正常了……啧……到底是哪里不正常……啊对,她对他下药了……然后就被灵鹊手上的朔方楼圣物给制服了,乐儿姑娘当时的神情是……南祀如迫使自己定神回想昨晚的情景……对!是惊慌……为什么会惊慌呢?朔方楼的圣物大多是辟邪用的,那东西对普通人并没有多大的伤害啊……灵鹊甚至将它当做普通的匕首……乐儿姑娘一个青楼女子为何能识得连他都没见过的朔方楼圣物?且在她晕厥之后,那圣物就不再显灵了,是不是代表着,某种东西已经被驱逐了?那被驱逐的东西,是否就是现在困住他的邪祟?乐儿姑娘的晕厥可以加大这个推理的可能性……云水禅心就是二者之间的联系……然而……他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证明自己的猜想……南祀如对自己翻了个白眼,怒斥自己到底开了个何等荒谬的脑洞,然而当云水禅心再次响起的时候……他选择了死马当活马医的自救,只听男人大喊一声“你附着在乐儿姑娘身上勾引我不成,现下恼羞成怒想要杀了我吗?!”
“想~要~杀~了~我~吗~”南祀如从来不知道,小小的别院竟能发出如同空谷般的回音,明明是自己的声音,听来却异常的诡谲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