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守的小乞丐都不如,她手中提着一把官刀,刀刃拖在地面上,摩擦出火花。
‘兰铃……’红坟于记忆中旁人眸中探得过小兰铃的瘦弱。
杂乱的刘海遮住了小丫头的眸子,红坟看不见她的表情,只瞅着她举起锋利无比的官刀便要劈开过来,奔跑的过程中,穷奇的风几欲将她吹到,红坟看到她突兀的肋骨隐于皮肤之下,浑身上下上缀满了深浅不一的尸斑……
‘她才刚死不久!’当这个认知在脑海中如烟火般炸裂开来时,红坟只感到脑门里一阵噼里啪啦响震,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女孩儿稚嫩而又破绽百出的攻击几个侧身便能轻易躲过,红坟挡下兰铃的攻击,难以置信地问道“为什么!?这一年来,你都活着?”
兰铃喉间发出残音,甚至组不出一句完整的意思出来,是啊,一具死去的尸体就算被缚身,也只能做出最机械最简单的动作,因为它四肢早已僵硬,声带喉咙亦不是缚身怨能调动的了的,那残缺的声音好似悲戚无助的啜泣,又像悲愤交加的不甘。
红坟试图再探她的灵识记忆,却被其不断暴涨的怨梓强行弹了开来,她握住兰铃的刀刃,大声勒令“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嗷——嗷嗷——”孱弱的人儿痛苦的哀嚎起来,示弱地朝红坟点了点头。
红坟见状心下一喜,探身上前打算再一次进入小丫头的记忆世界。
正当万怨之祖靠近时,褴褛小丫头黑窟窿似的眼睛闪过杀意,竟不知从何处套出一根细小的尖锥,扬手向前者的颞颥刺了过去。
怨祖第一时间竟忘了去做防备,而是盯着眼前——脏兮兮的胳膊上布满了青一块紫一块的创口,与尸斑形成了令人惊心的斑驳,她的肩膀高低不一,显然是关节处经历过脱臼却没能掰回去的特征……
“兰铃——!”
一声如春细雨的润柔嗓音响起,堪比过最好的定身咒,小丫头攥住尖锥棺钉的小手就这样无措地悬停在半空,她木讷而机械的转过头去,祠堂前厅槅门前,正站着那位如他嗓音一样温润如玉的少年。
“初……五……哥……”那本发不出任何有意义音节的喉,竟生拉硬扯挤拼凑出了完整的称谓。
少年放下背后的宸儿,不予置信地奔向小丫头,他那双桃花眸憨瞠着,仿佛眼前的一切只是徒有其表的幻觉,他越是心中疑虑眼睛就瞪得越大,直到眼眶再也承载不了孕育出的酸涩,眼梢流淌出滚滚热浪;被打量的“人”却如同被风干石化了一样杵在原地一动不动,连握住棺钉的手都不知如何放下,她能感受到前者炙热的视线,却不敢抬起头来。
“果真是你……你还活着……”尾音带着氤氲的湿度,初五哆哆嗦嗦小心翼翼,生怕眼前又是一场一吹即散的幻象,这一年来他的不确信终于在这一刻定案。
“她死了,就在刚刚。”红坟本不想做破坏团圆的恶人,她跃过兰铃,顺势夺走了其手中的棺钉,她不由分说将少年推攘到安全距离之外,见状,兰铃口中再次支支吾吾嗫嚅起不成词的音调来。
初五被眼前堆砌的惊人讯息壅塞,脑袋一时难做反应,他半怔着看了看红坟又看了看兰铃,不解“可……可她……”
万怨之祖叹息道“成怨的灵识强制缚身自己的肉体罢了……”缚身后形同活死人。
少年倒吸一口冷气,浑身血液凝固一般愣在原地半晌不得动弹,后他反应过来紧盯红坟问道“什么叫做刚刚……”
“具体状况尚未明晓,但她的死亡时间不会超过四个时辰。”红坟摇摇头“我也想知道,这一年来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既然小丫头看到初五会立即乖静下来,倒不如……
少年正咀嚼红坟话中的意思,便见前者不知从哪里寻来一块板砖,围绕着自己画圈圈,“你作甚?”他随着她的移动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