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来王姑娘与那阿辰眉来眼去的……怕是处出感情咯!”
“这不好事儿嘛?王大夫一家不得一夜腾达了?”
“哎呦你倒想的挺诗情画意的,人家那是战场厮杀的将军,而今被朝廷召回,定是又要奔赴前线咯~”
“啧啧啧,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
几人正搭腔你一句我一句的感叹,兰铃突然打开门吼道“阿辰哥不会走的!你们骗人!”几番苦楚,几番心虚,几番不甘。
“哎呦吓死我了,兰铃你这是作甚呐?”
“我们可没有骗你,迎回的队伍就在村头,那阵仗大的呦,我这辈子都没见过!”
小丫头虚喘着,试图在他们脸上看出不确信的端倪,然而最后她挫败的发现,他们所说的,似乎是真的,于是乎她发了疯似的冲开这些人,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便朝着村头狂奔而去。
徒跣着来到村头,瞅着那画面时,红坟感受到兰铃心口悲伤与震惊交叠成复杂的情绪,那男人银灰的戎装在阳光照耀下如是陌湖波光粼粼的水面,他俊朗的容颜纳在兜鍪下,只依稀分辨出兜鍪上那威武的屠戮狻猊,他跨上战马,绛紫色的麾袍迎风而扬。
兰铃下意识去寻远君姐姐,然却并未在人群众探到她。
待到浩浩荡荡的队伍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兰铃才终于垂下那翘首的脑袋,回去的路上,夕阳将西边的天际映照地红彤彤的,陌湖也被染上了醉人的酩酊,定睛而去,不远处的滩岸边,搁浅的小舟之上,端坐着一人。
“远君姐!?”小丫头忙不迭去到女子身旁,气喘吁吁。
女子的视线没有焦距,却能察觉出她眸子中的氤氲,当中似乎灌注了整片陌湖的湖水,“是小兰铃吗?”远君并未转过头,只是讷讷地唤来者。
“是我!”小丫头迫不及待开口“阿辰哥哥走了!姐姐你为什么不去送他?”你平日里待他如是珍宝,怎连送都不去送他?
兰铃心中满腔的不解和愤然,然而红坟却看出了端倪,她仔细打量女子身上的变化,尤其是她那双没有焦距的瞳仁。
只见女子嘴角晕开一盏淡然的笑意,如清风如晓月,“等你长大了自然会知道,大人们的离别是不需要欢送的。”
听不懂,这是小丫头的第一反应,然这句话却打在了红坟心头,她不由一颤。
“可那是阿辰哥哥啊!”小丫头泄气地嘟囔起来,喉上附着哽咽,而后,她脑后一温,是女子的手覆了上来,女子的视线依旧不远不近,毫无焦距,她的口吻更加细腻“阿辰哥哥是保家卫国的神,神自有来处,也有属于他的归处,我们这小小的渔村,不属于他。因此,我们不该难过,而是该高兴才对啊,兰铃。”
‘傻丫头,把这一套自我安慰编织的有模有样的,大抵只能劝的了别人吧……’红坟能瞥到女子眼梢浓郁的苦涩。
画面再次暗了下来,静谧的四周只剩渗人的黑,红坟感受兰铃的心跳,从一开始的平稳到后来疾速的蹿跳。
再次睁开眼睛,红坟的恐惧被放大到了极限甚至比兰铃还甚,没入意识的洪水冲垮了所有的茅草屋,那些渔船,漏网,桔槔,辘轳,被卷入深不见底的暗流之中瞬间不见,人们呼天喊地,拼命挣扎,当中夹杂着俨然已经没了气息的渔民尸体,他们随着洪水涨落起起伏伏,与那些残垣一道瓦解。
好在兰铃懂得水性,拼命朝水面游去,却在即将抵达水面之时被什么东西刮扯住了,她回过头,正是桔槔的断木,红坟能感受到那口死憋着的气正以不寻常的速度掠夺铃兰的意识,就快将她的意识冲溃,她需要呼吸!
窒息感从四面八方袭来,如是一条条看不见的锁链将兰铃与红坟困在原地,最终,小丫头再无力挣脱,她的生理机能令她无意识地张开嘴吸取空气,然而只有满腔的浊流涌入其中,一时间,